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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頁

光裡,虛無得像隨時要隨風飄去。但我伸出手去,居然摸著了他涼涼濕濕的面龐,並非虛幻;而我的後背,正結結實實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托住,然後用極珍愛的動作,緩緩收攏到他的胸前。

我聽到了他的快一陣慢一陣的心跳,並不像他面容顯現出來的那般沉靜安謐。

宇文清,宇文清!我終於追到了你!

無視背後尚有青颯的注視,我攬住他的肩,在他懷中半支起身體,湊近他的肩膀,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宇文清和當年一般,只是溫柔地注視著我,沒有掙扎,甚至沒有吃痛的呻吟,仿若我只是用溫軟的唇親吻了他一下,連摟抱我的肩膀都沒有顫抖一下。

&ldo;宇文清!&rdo;我望著如當年一般靜靜綻放開的雪地紅梅,沉靜地說道:&ldo;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皇甫棲情的人,生也是,死也是,病也是,老也是。&rdo;

宇文清的鼻子似給凍著了,泛著輕薄的紅暈;但他迷濛的眼光漸漸清亮,連面龐也漸漸瑩潤,宛若月光般皎潔雅淡,清逸迫人。

&ldo;你說是,那就是。&rdo;他哽咽著輕輕說道:&ldo;皇甫棲情說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也是對的,不論我是宇文清,還是醫者白衣,不論我是生,還是死,都會守著她,伴著她,盡我所有,盡我所能,讓她開心,讓她微笑。&rdo;

我的淚水突然之間就下來了,憑它那樣蜿蜒地滾過冷痛著的面頰,怎麼也止不住。

&ldo;宇文清,清……&rdo;我喃喃喚著眼前男子的名字,連他那樣讓我憎恨的姓氏都不覺得刺心了。

輕輕仰起頭,我微顫的唇迎上宇文清薄軟的唇。宇文清喉間帶了清澀的哽咽,緩緩回應,一雙明眸,繾綣含情。

天很冷,厚厚的皮袍,已不能的抵擋曠野間毫無遮攔的寒氣。但我們的心,卻漸漸的熱了。我們慢慢用自己口齒間的溫熱,潤暖對方清涼的唇,用自己的心靈,潤暖對方的心靈。

只是面頰卻越發得冷了,彼此縱肆的淚水,浮於面頰,幾乎要凝結成冰。

&ldo;情兒!情兒!&rdo;宇文清喚著我的名字,將我抱起,帶入他搭於一側的小小帳篷,用毯子將我裹了,往我的手上呵著熱氣,用力地搓著。

黑暗的帳篷中,我只看得到他如白瓷般的容顏,凝滿了專注和憐惜,和我一種尋覓已久的感情。那是一種如飛蛾撲火般傾盡生命燃燒的愛情,無怨無悔,至死不渝。

我將手從他的掌中移開,溫柔地抱住他緊實的腰,悄無聲息地解著他的衣帶,用柔軟的唇,從他的唇和下頷緩緩向下遊移,觸撫著他突出的鎖骨,溫柔地挑逗著他的情慾。

宇文清的身體發緊,忍不住輕輕地呻吟,別過臉去顫聲道:&ldo;情兒……別……別這樣……我只要伴著你,伴著你就夠了。&rdo;

&ldo;我要你。&rdo;我緊緊擁住我幾度擦肩而過的男子,發誓般清晰地吐字:&ldo;不論你是生是死,是病是老,我都要你。&rdo;

宇文清的眸子在黑暗中明亮得不正常,如有烈火熊熊跳躍,如有波瀾拍打翻湧,忽然一個浪頭鋪過,烈火頓時如荼蘼鋪展泛濫,灼燒得兩個年輕的身體幾乎要飄起,又似要淪陷。

那便淪陷吧,清,我們一起淪陷。

沒有溫暖的床,沒有迷離的燭光,沒有綿聯的幃幔,我們在最簡單的帳篷裡,釋放和燃燒著生命最原始的熱情,縱容著我們遲來了許多歲月的愛戀,揮灑著來日無多的青春和生命。

母親,這亂世之中,我已找到了棲情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