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是少女的打扮,卻是一身素白,看起來像是在戴孝,如果她自認是輕涵的未亡人,那麼那一身縞素也就可以解釋了。
尤其,我想起她眼中寥落來。
請她一起出來看花燈,她拒絕了,這樣紅塵的熱鬧似乎已經被她關閉了心扉,完全抗拒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而顏輕涵……
我不知道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又是如何看待這個女人,也許真的如劉輕寒所說,他不是無夢,只是不肯入夢,雖然自幼持戒,人心卻不是一條清規戒律就可以完全控制的,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可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卻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所以,他雖然修了這個漪瀾別院,讓嬋娟一直住在這裡,但幾年都不肯來一次,大概就是他自己的掙扎和煎熬吧。
劉輕寒又揹著手繼續往前走,我跟在他的身後,前後只一步的距離,看到他的肩膀微微的收攏起來,那是他壓力大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出現的習慣,便輕聲問道:“她,是不是讓你覺得很棘手?”
他沒有說話,只點了一下頭。
我說道:“這裡,只有她一個女人,你沒想過幫她找什麼出路?”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固執的要為輕涵公子守在這裡,我也不能說什麼。況且,我入川接手你堂弟的家業的時候就曾經公示過大家,凡是他用的人,若無大過,三年之內我都不會換;他定下的規矩,若不為害,三年之內我也不會調整。”
我挑了一下眉毛。
原來,他的公示是這樣的。
若無大過……若不為害……
到底是當了那麼多年官的人,說話做事都一定會給自己留一線,只這兩句話,就有太多能商榷的可能。我笑道:“看來,你也是有一些打算的。”
他淡淡的說道:“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古人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你看著我幹什麼?”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
我原本還想問他,到底嬋娟什麼地方讓他棘手,但想起他剛剛說的,我才剛來璧山,時逢佳節,周圍又有這麼好的風景,實在不應該談一些煞風景的事,便閉上了嘴。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正好走到一處拱橋旁。
他還看著旁邊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我則轉頭看了一下河道,拱橋這個地方的河道收攏起來,比較狹窄,剛剛在河面上遊走的那些浮燈這個時候都擁擠到了一起,等待著流水潺潺的將它們往下游送,所以大部分的河燈都停在了拱橋下,映得橋的背面一片光亮。
劉輕寒突然說:“你餓不餓?”
我回頭:“啊?”
“你餓不餓?”
我看了看路的對面,是一片專門賣小吃的地方,各種小吃攤子都擺在這裡,琳琅滿目,空氣中也飄著十分好聞的酸辣味,誘得人不由得食慾大開。
我笑道:“還真的有點餓了,我還沒吃飯呢。”
“他們沒給你準備?”
“原本是想等你回來的,後來趕著出來看花燈,所以沒用。”
“那過去吃一點吧。”
他領著我走過街,到了一個小吃攤上,是個中年人擺的餛飩攤,不少食客都坐在小桌旁的矮凳上吃著。我們兩找了一個乾淨的位置坐下來,店家立刻端上來兩個大而坦的海碗,清亮的湯水裡擁擠著十來個白白泡泡拖著小尾巴的傢伙,花椒麵和醋的香味被熱湯一衝,頓時香氣四溢,再撒上一把蔥花,更是讓人食指大動。
我用勺子舀起一個咬了一口,滿嘴的肉汁和酸辣清香的湯水混合在一起,頓時睜大眼睛:“唔——!”
他看著我:“如何?”
“嗯嗯!”
我把剩下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