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鎮子,只有一條大路,從東通到西,東門進,西門出。
鎮裡的民房,也都是按著路的方向,沿路而建。
他們趕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條件一般般,喜鵲跟陳媽忙了好一陣子,將客棧裡被褥都換了新的。
他們自己帶了茶杯碗筷,用著放心些。
小鎮來往的客商不少,除了這家客棧之外,還有些類似於民宿,家裡有空的房子,便拿來做簡單的客棧生意。
入了夜,鎮子安靜的像個空城,家家戶戶很早就關門了。
過份的安靜,這就是過份的警惕,不得不讓人起疑。
木香跟孩子們早早的用了飯,簡單的洗漱過後,就帶著他倆上了床榻。
拿著撥浪鼓逗著他倆玩耍,他倆在路上顛簸了一天,沒玩多久,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坐在那,小腦袋一點一點。
糖糖的模樣最萌,點幾下腦袋,又不想睡,於是強撐著睜大眼睛,伸手又要去孃親手裡的撥浪鼓。
木香趴在他面前,看他呆萌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於是伸出手指按住他的腦門,忽然用勁,將他推倒了。
糖糖身後都是軟軟的被子,仰面倒下去,也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葫蘆不明所以,扭頭看過去。
哪知糖糖倒下之後,眼睛眨巴了幾下就睡著了。
木香看的驚奇,小葫蘆看的更驚奇,丟下玩具,爬到糖糖身邊,也學著孃親的樣子,拿肉嘟嘟的小手戳著他的小腦門。
可是戳了半天,睡著的傢伙卻睡的更香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抬頭朝孃親求救。
木香呵呵一笑,將他抱了過來,橫在懷裡,親了親他的小臉,拍哄道:“哥哥都睡了,你還不睡嗎?明天孃親帶你去野餐怎麼樣?”
小葫蘆躺在孃親懷裡,看著她閃閃亮亮的眼睛,也跟著傻樂。
可還沒等他在孃親懷多膩一會呢,就被一雙大手拎了起來。
赫連晟望著懷裡的小傢伙,目光雖然淡,但眼底的父愛卻絲毫不少,“天黑了,好孩子就要睡覺,不想跟何安睡,就乖乖的睡到自己的小床上,明白了沒?”
小葫蘆眼睜睜看著親老爹將他扔在床榻上,他扒在搖籃邊,嗚嗚的表示不滿。
孃親的床,怎麼能沒他的份呢!
赫連晟咋可能理會他的抗議,返身回去,又將糖糖抱了過來。
木香倒也沒攔著,只是叮囑他,“給他倆蓋上被子,彆著涼了,小老二,快躺回去!”
這句小老二,她絕對是故意說的。
看看小葫蘆高高撅起的嘴,就知道他內心有多麼的難過了。
“知道了,你先睡,”赫連晟放下糖糖,再將扒著搖籃的小葫蘆抱下躺著,對他蓋上被子。
現在的赫連晟,儼然是一副慈父的樣子,這雙手曾經殺人無數,沾著無數人的鮮血。因長年握劍,指腹上長著厚厚的繭。
然而現在,這雙粗糙的大手,卻可以如此輕柔的,給娃兒脫衣服,蓋上被子,有時連餵飯這種事,也不假他人之手。
每當木香看見這一幕,心還是有些酸酸的。
幼年時,他是在孤獨當中長大的,不曾享受過一丁點的親情溫暖。
雖然他現在做的事,再尋常不過,可是於他來說,卻具有莫大的意義。
小葫蘆被逼的躺下,大睜著眼睛,向爹爹控訴他的不滿。
赫連晟摸了下他的頭,冷硬的輪廓,綻放出一個笑容。
這是真正的笑,每次對著兒子跟木香,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會笑出來,不管是高興還是生氣,在他看來,都是一道不可抹滅的趣事。
小葫蘆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