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不願意咋辦嘛,”劉承宗笑著反問道:“打一仗?他們不得掂量掂量,自己比之李卑如何?”
眾人又是大笑,李將軍成戰鬥力計量單位了。
但話說回來,真比戰鬥力,那確實沒人敢在劉承宗嘴裡搶食。
如今跟官軍動過手的反王不少,但真正作戰過的只有前頭四個人,王左掛輸了、高迎祥被打敗靠劉承宗扳回一局。
只有王嘉胤和劉承宗兩個人,在堂堂正正的兩軍對壘中勝過官軍。
這倆人還是王嘉胤猛一點,劉承宗在延安府以逸待勞,王嘉胤則是自起事之初就遊走在邊牆內外,不停捅延綏鎮官軍的屁股。
若沒王嘉胤,陝北的各路反王都不會這麼舒服,二道邊牆的邊軍一經調動,一準被王嘉胤偷家。
劉承宗笑道:“不過其實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劍拔弩張,後頭的人都不敢說話,說是六路入晉,其實也就三路,橫天王和不沾泥一路,我們和闖王一路,左掛子和混天王一路,上中下,正好把山西分了。”
“橫天王那路過了岢嵐州,有忻州代州,也是肥沃地方;左掛子如能打破韓城,河東河西盡是肥沃田地……承運一會記得把這輿圖拿走。”
叮囑承運一句,劉承宗才接著道:“不過我們確實佔了便宜,有南北兩路側應,被大股官軍截擊的可能不大,最大的問題是呂梁山和我們自己。”
我們自己?
八名哨長和上天猴都露出茫然之色,王文秀攏著大鬍子道:“還請將軍示下。”
劉承宗站起身來,手撐在桌子上用力按了按,稍稍組織語言,道:“諸位都是我劉獅子信任之人,那縱橫五百里,我們佔不完。”
“我們這些陝西人,當兵的見慣生死輕視性命,饑民流民,也是踩著屍骨活到今日,山西旱情並非如此,那的百姓受些欺壓,但還能活,我不想因我等入山西,讓那些本來能活的百姓死了。”
“若都湧入一處,我無法分辨誰為口吃的殺人劫掠,誰為取樂濫殺無辜。這外不能御虜、內不能安民的屌朝廷視我等為賊,它氣數已盡視個屁,我們不能把自己當作害民賊,我們是反賊。”
幾名邊軍出身的哨長輕笑。
不光笑這屌朝廷,也笑自己。
他們都為大明流過血。
若說大明是匹馳騁烈馬,每個人都曾以為自己是血肉,後來才知道是草,是嚼碎了吞進肚裡的草!
嘭嘭兩聲。
坐在椅子上的楊耀把脊樑挺得筆直,他在拍桌子:“將軍說得對,我們是反賊,不是害民賊!”
榮譽感不能當飯吃,但吃飽飯了榮譽感很有用。
反觀另一個百總王文秀就冷靜多了,攏著大鬍子看了楊耀一眼,輕笑一聲道:“吃飽飯才幾天啊你?我不管啥山西百姓,我的弟兄靠將軍才吃飽飯,將軍怎麼下令我就怎麼辦。”
高顯跟劉承宗對視一眼,笑道:“別看我仨了,曹哨長是老反賊了,我倆至多也就是個小反賊,這世道已經死太多人了,我也覺得少死點好。”
馮瓤嘿嘿笑笑沒說話,只是朝劉承宗點了點頭。
老反賊曹耀卻陷入了思考之中。
劉承宗問道:“曹兄怎麼想?”
“嗯……這世道是死是活都無所謂。”曹耀皺著眉頭長出口氣:“但有個事,我們進山西,只是就事論事啊,你們聽我盤算盤算,咱要幹啥。”
曹耀攤開手來侃侃而談:“兼併田土的大戶,還有貪官汙吏、欺壓良善計程車紳,打掉或把地分了,均田免糧嘛,歷來造反失敗的都這麼幹。”
“還有藩王,那個慶成王府好多年了,我想得緊,打完他們有糧,回陝西,我知道承運之前說了要向山西滲透,像在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