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摘取身上的首飾,將耳環、項鍊放在梳妝檯上,然後開始脫外套。剛解開釦子,自鏡子裡看他站在門邊一動不動,不客氣道:“怎麼?有很重要的話非要今晚談麼?”
她變了。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大不一樣。宋子遷恍然發現從前那個純真甜美的女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態度傲慢、說話尖酸的女人。
他不否認她的轉變跟自己有關,可是歸根結底,誰讓她是夏國賓的女兒?誰讓他的父親算計了宋家,算計了這場婚姻?
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雪彤脫下外套在床上,撩開一頭烏黑的長髮,挑眉對上他:“我需要先洗個澡,你不出去嗎?”
宋子遷皺眉,目光落在她臉上,沒有開口。
“呵呵,也對。需要避什麼嫌呢?我們可是夫妻,偏偏就算我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沒有感覺,說起來真諷刺!”
宋子遷盯著她嘲弄的笑容,冷靜重複剛才的話:“我們好好談一談!”
雪彤不慌不忙坐到梳妝檯前,拿出棉布卸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啊!既然你這麼想談,我就陪陪你。最好長話短說,五分鐘夠不夠?”
宋子遷站到她背後,自鏡子裡對上她的眼睛,口吻十分嚴肅:“對於我們的婚姻,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她停下了動作,嗓音不自覺高亢了幾分,“子遷,你這樣問什麼意思?想要離婚麼?最近我們之間是有很多矛盾,我也氣得不想跟你說話,但是離婚——我絕對不同意!”
宋子遷很冷靜:“我記得你那晚親口說出了這兩個字。”
“那都是被你氣的!”雪彤將卸妝棉扔在桌上,臉色變得蒼白,“宋子遷,難道你今晚非要跟我談談的目的,就是想要離婚?你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想要離婚?”
宋子遷按住她激動輕顫的肩膀,沉聲道:“聽好!就算離婚,也與其他人無關,是我們之間本身存在的問題。”
他話剛說完,雪彤忿然推開他的手,起身面對他。
“我們之間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剛回來時,你對我體貼有加,深情款款,親手捧著九十九朵玫瑰,訂了最高階的餐廳為我接風。我全都記得!什麼時候開始,陸雨桐迷惑了你,你的心開始向著她……”
“雪彤!”她的話勾起了宋子遷的回憶,面龐浮現矛盾與痛苦。
那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連真正的愛情為何物都不知道,只知道遵守心底諾言,夏雪彤就是自己答應要一生呵護的新娘。
一生……
宋子遷注視著她的眼睛,跟她再也不可能有一生了。
“雪彤,有些事情,是我不該,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最厭煩你動不動就牽扯到雨桐,她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破壞我們!”
“那麼,在巴黎,她像個狐狸精一樣跟你親密相處,這難道不是破壞嗎?”
宋子遷抿緊了雙唇。在巴黎如果不是自己強求,雨桐絕對會將自己當作瘟疫,遠遠避開。他很想為雨桐辯駁,可是,雪彤會信嗎?信與不信,有什麼意義?
雪彤冷笑:“無話可說了吧!”
宋子遷英挺的濃眉快要打結。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對雨桐的一位強求,在旁人眼裡就是不可磨滅的罪名。
然而,如果不是自己對雨桐的不捨,他們也不會有今日的敞開心扉,兩心相印。
“雪彤,你對雨桐的偏見太深,我無話可說。”
“對,我就是討厭陸雨桐!極度討厭!她迷惑了你和我大哥,兩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是個禍害!”雪彤仰起頭,眼中充滿怒氣和委屈,“知道我為什麼不告訴爸爸?只因為我對你——還存有一絲念想。可是你對我……宋子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