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渾身要散架的那股勁,楚勳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掏出手機報警:“我草你媽的,把我打成這樣,等著坐牢吧!”
談屹臣挑下眉,站在那,不為所動,一雙眼冷冷看他,有種隨他放馬過來的意思在裡頭。
三人無聲的對峙,在楚勳按下第一個報警鍵時,遲霧平靜開口:“只要你報警,我會告你強姦未遂。”
談屹臣側過臉,看她。
“你說什麼?”楚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他媽只是想親你,親你!誰他媽要強姦你!”
遲霧:“我說是就是,你怎麼證明,你剛才的行為不是想幹點別的?”
“就你那個爛名聲,還我強姦未遂,你別不是想出名想瘋了!”楚勳惡狠狠地看她:“你他媽就這麼想跟這種爛新聞扯一塊是吧?我呸!”
遲霧笑笑:“是啊,我不想,所以這種話誰會亂說。”
“……”
楚勳一瞬間沉默下來,這道走廊的攝像頭朝向不朝這裡,他身上的傷是最好的被打證明,但其餘的,證明不了。
正常人都不願意和這種惡性事件沾邊,所以只要遲霧開了口,就會有人信。
遲霧沒管他怎麼想,只輕描淡寫地補充:“你意圖強姦,我求救,所以他路過出手幫我。他打人的確不對,但跟你比,算不了什麼,並且有正當理由,我報警了就要立案,就要調查。你喜歡我是事實,加上我手機裡的騷擾簡訊,動機成立,見我醉酒蓄意尾隨,大廳內的攝像頭也能做證。”
遲霧知道點楚勳的家底,他不缺錢,如果事情鬧大拒絕調解,不好擺平:“只要我一口咬死,你別想好過。”
“你威脅我?”楚勳看她。
“你可以試試。”遲霧站到談屹臣前方,把人擋在身後和他對峙:“看看我是不是威脅。”
談屹臣雙手插兜靠在走廊邊,身段懶懶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勳眼神恨恨打量兩人,思考掂量一會後放下手機。
他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掙扎一會兒,想著遲霧的話,只能不甘心地作罷。
見他轉身欲走,遲霧把話說完:“別讓除此之外第四個人知道,回去後可以解釋在廁所摔了一跤,對你對我都好。”
見人走了,遲霧這才往後靠住牆,難受得皺眉。
“喝醉了還能這麼頭腦清晰?”談屹臣好笑地出聲問。
“嗯。”遲霧點頭:“這酒不好,喝的人頭疼。”
談屹臣伸出隻手穩穩扶住她:“關酒什麼事?”
“頭疼。”
“那是你喝多了。”
一口氣說那麼多話,強打精神應付完楚勳,直到現在完全結束,遲霧才覺得後背冒虛汗,發軟地撐著靠在牆壁上喘氣。
“難受?”談屹臣抬手撥過她耳邊的碎髮,輕聲問。
“嗯,熱,頭暈。
”典型的醉酒徵兆。
兩米外就是後門,談屹臣走過去,握住門把手將玻璃門拉開,讓外面的晚風吹進來。
遲霧抬起眼看向門外,天已經完全黑了,新鮮的空氣能叫人舒服不少。
走廊最前端的拐角處有飲水機,談屹臣接了杯溫水遞給她。
閒著無事,他偏過頭,看遲霧捧著一次性水杯,緩慢地小口飲著,黑髮柔軟地垂在肩頭,眼睛略呆滯地看向杯口,睫毛隨著動作輕微眨動。
“怕我擺平不了?”談屹臣出聲問,說剛才的事情。
“不是。”遲霧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我同學,我瞭解他,嚇嚇他就夠了。”
他點頭:“下回不管遇上什麼事,記得先把自己摘出去,別傻子似的一頭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