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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周衡沒吃飯,端午只吃了兩個糖餅,所以兩人離開醫院,暫時落腳在市中心的二十四小時粥店。

“我沒帶錢,結果公交師傅說‘沒帶就沒帶吧’直接就把車開走了,沒趕我下來。”

端午吃得一腦門兒汗,創可貼的一端掉下來了,她順手按回去,但因為是放了很久的劣質創可貼,掉下來就粘不回去了,端午試了兩回未果索性撕下來直接扔進紙簍裡。本來也不是什麼嚴重的擦傷,只是她收拾好屋子後想洗頭,怕碰到水,所以找了創可貼貼上的。

周衡越過方桌碰了碰端午額頭上乾涸的血跡。他想叮囑端午,以後出門要記得帶錢包和手機,什麼情況下都要帶,結果,卻輕聲道:“端午,其實,是可以同居的。”

端午好不容易叉起的小籠包沒來得及塞進嘴裡,“撲通”,落進粥裡了。

周衡看著眼前要到五月份才能成年的端午,面色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但依舊繼續道:“我是指你高中畢業以後。如果你不願意回聶家,也不願意一個人在上饒街住著,那你可以來跟我一起住。晉市的兩所本科院校,晉師大和晉科大,我住處都有地鐵直達。”

端午揪著自己紅得好像給烙鐵烙過的耳垂,把腦門兒往桌上輕輕磕了磕,跟著,兩隻眼睛刷得抬起,亮晶晶地望著周衡。

“那如果有了孩子怎麼辦?”

周衡頓了頓,難以控制地想起端午那句非常異曲同工的“剛剛交往就去見家長會不會有點不合適”,他沒有跟端午解釋在她大學畢業之前兩人之間什麼都不會有,只是在她肩膀上拍了怕,拍完,有點意猶未盡,於是起身越過兩人之間的碗碟在她嘴角輕輕一碰,出去買單——只有服務檯的小姐看到周衡眼裡悄然炸開的笑意。

端午腦容量很小,一般裝得下這個就裝不下那個了。她只在洗漱後閉上眼睛的最開始十分鐘裡憶起了聶奶奶眼裡的厭惡和聶明鏡打著石膏的腳踝,前者讓她頭皮發麻,後者讓她心有餘悸。跟著,重點就落到周衡身上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周衡以前抱她的時候總是有種抱妹妹的感覺,但是最近一個來月,最明顯的是今天,他抱得特別瓷實,端午隱隱感覺胸痛。

周衡深夜打電話給秦徽茵。他知道秦徽茵最近在追一個美劇,美劇逢週六日凌晨準時更新,秦徽茵是急性子,總是等不到第二天睡醒再看。

果然,電話那端秦徽茵清醒得很。

周衡盤膝坐在床尾,眼睛望著對面大樓裡一扇扇或明晃晃或黑漆漆的窗戶,腦海裡卻是上饒街端午走進去的那個空蕩蕩的沒有人氣的二居室,他低聲問:“媽,你以前跟我說,要是我真的跟端午交往,你樂見其成?”

秦徽茵一愣:“是的,我說過。”

周衡頓了頓:“這事兒成了。”

秦徽茵:“什麼?”

周衡:“你明天要是有空就去趟聶家吧。”

秦徽茵:“什麼?”

端午請了週一的假——不請假也不行,她連課本都沒帶出來——去醫院接了聶明鏡,然後順理成章地跟著聶明鏡一起回了聶家。

聶明鏡直接放假,不需要再回G大了,端午早晚能在飯桌上看到聶明鏡,感覺在聶家的日子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難過了。兩個禮拜後,本市一高高三年級開始期末考試。最後一科考試結束,高三迎來了中學生涯的最後一個寒假——臘月二十二到正月初八,共計十六天,縮水版的寒假。

端午放寒假的第二天,聶明鏡毫無預兆地帶著她住回了上饒街。

——所謂的毫無預兆,是端午的感覺。在端午去上學、去睡覺或者去逛街的時間裡,聶明鏡跟面色越來越冷的聶奶奶有過無數次的爭論。其實,聶明鏡未必不知道聶奶奶當端午是她高質量人生裡的短板所以吹毛求疵,聶奶奶未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