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清舞搖頭否認,腦子一片空白,心裡更是亂成一團。
林逸恆早料到她不會相信,遂伸手入懷,取出一封信函遞給她,“這是北陌丞相慕文澤寫給衛景離的親筆書函,內容便是要他不惜一切代價除去葉將軍。”他看著她浸染著痛苦的雙眸,有些不忍,然話已出口,就再無收回的可能,“你皇兄始終對葉將軍的死耿耿於懷,暗中一直在調查當年的那件事,卻意外查到了衛景離不少秘密,而這些便是北陌用來要挾他的把柄。”
“不,不是這樣的……”清舞握著那幾頁薄薄的信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似是萬千根銀針同時刺入她的眼中般,讓她痛的喘不過氣來,“不是他做的,不是……”她口中喃喃自語,頭痛欲裂,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拍打著自己的額頭。
“小舞,你冷靜一下……”林逸恆無措的將情緒失控的她攬進懷裡,捉住她亂拍的小手,“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告訴你這些……”
“放開她!”
正在他極力安慰她的時候,一聲怒吼響徹了整個冰泉宮。
清舞身體一震,強忍著頭痛,掙脫開他的懷抱,怔忪的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院中的男人以及他身後跟著的眾人。
那些人,有妃嬪,有宮女太監,有侍衛大臣,熟悉的,陌生的,或鄙夷或嘲諷地看著她,她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好熟悉,就好似是親身經歷過一樣,閉上眼,腦海中那些零碎的片段,竟慢慢清晰開來,一點點拼湊成一幅幅完整的畫面。
“慕流裳,你就這般不甘寂寞嗎?究竟是朕滿足不了你,還是你的心根本不在朕的身上?”
夢裡那個猶如魔咒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她驀地睜開雙眼,慕流裳,慕流裳,她一遍遍的默唸著這個名字,當那些痛苦不堪的記憶一點點湧現在腦海中的時候,她已是痛的無法呼吸,前世的愛與恨夾雜著今生的苦與怨,如魔鬼般吞噬了她所有的冷靜與理智,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只覺心口一陣絞痛,一股腥甜的液體湧上喉嚨,悉數噴了出來,意識也漸漸模糊……
天意弄人
“痛……好痛……”
清舞掙扎著從夢境中醒來,正對上一雙佈滿血絲卻依舊深邃的眸子,“哪裡痛?告訴朕,朕讓太醫給你診治。”歐陽憶瀟按住她欲要拍額的小手,聲音裡有著濃濃的倦意與心疼。
清舞閉上眼,再次睜開,眸中已遍佈冷意,她從他掌心裡抽出手,強撐著坐起身,問:“是你設計陷害我舅父的?”
歐陽憶瀟伸出的手僵在空氣中,“對不起……”他的話裡帶著一絲無奈,那三個字卻讓她的心落至低谷。
“為什麼不否認?為什麼你連謊言都懶得說,你是皇上,你無所不能,你可以讓全天下的人來為你圓謊……”她頹然的靠在床柱上,淚水在這一刻決堤,打溼了本就蒼白的面頰,愛與恨彼此糾結,心已痛到極致,前世的她已被他傷的體無完膚,今生卻依舊逃不開他的折磨,她從未害過任何人,為什麼老天爺要對她這麼殘忍?
“舞兒……”他想要擁她入懷,可此刻的她就好似一隻受傷的刺蝟般,豎起了全身的刺,讓他無法靠近。
“你為了你的母后,你的國家,如何懲罰我的父皇,我沒有資格去置喙,可我舅父有什麼錯,他只是一個盡忠職守的臣子,他為國而疏家,冷落了自己的妻兒,他的妻子日日盼望著夫君平安歸來,盼到的卻是他中毒身亡的死訊,一個女人,究竟是有多絕望,她才會當眾撞死在自己夫君的棺木前,你知道嗎?你毀了整個葉家,你讓我坐實了不祥的惡名,你還……”說到這裡,她突然止住了話音,有關前世的一切,她一個字都不想再提,此刻的她,寧可自己就是真正的雲清舞,而非重生的慕流裳,那個女人太可悲,她生來就是一個錯誤,永遠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