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
趙端冷笑,轉身要走。
裡頭又道:“本官要吃東坡肘子,還有望月樓的水晶豆腐,西江樓的清蒸鱸魚。”
趙端一聽,下巴都要掉下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大爺,這可是東廠,你是東廠的囚犯啊。
他不想理會,只以為郝風樓是瘋了。這時候囚室裡的人又道:“若是不拿,那麼也好,本官忝為錦衣衛指揮使同知,是皇后娘娘的義子,祿國公三代單傳的血脈,我若是餓出了事來,你一個小小番子只怕擔當不起,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去給你們大人稟告,你不懂事,他們卻是懂事,如若不然,出了差池,有的是的人要收拾你。”
趙端這個氣啊,到底是囚犯來著,做囚犯,都這般的囂張跋扈,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可是她仔細一尋摸,亦覺得有幾分道理,自己恨吧恨姓郝的是一回事,這姓郝的必竟身份不一般,這若真有什麼差池,那可就真正的完了。
想到這裡,趙端猶豫起來,最後索性一想,自己尋思個什麼,還是讓大人們尋思才是正理兒,反正要殺要剮,都是大人們一念之間的事。
“哼,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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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端飛快去了當值百戶的公房。百戶陳江依舊還在這兒,他是實在放心不下,以防萬一。
只是夜已深了,疲乏的厲害,便靠在椅上打盹。
結果有個番子匆匆來見,將他驚醒,白日的夢魘正揮之不去,半夜被人一吵,頓時受了驚嚇,好不容易是自己定下神,只得對他通報的人道:“叫進來說話。”
那趙端不敢怠慢,連忙進去,將事情一一說了,不過他有私心,巴不得那姓郝的倒黴,便添油加醋:“那姓郝的還說,大人算什麼東西,他讓大人伺候他吃飯,大人也要乖乖……”
這句話實在惡毒,趙端這分明是慫恿著陳江索性去把郝風樓辦了。
只是可惜,他遇到的人是陳江。其實即便遇到的不是陳江,人家也未必有這樣愚蠢,大家都不是傻子,郝風樓這個人動不得。
而陳江不分真假,卻只能苦笑以對。
假若趙端自己把郝風樓揍一頓,那也罷了,偏偏這廝報到這裡來,況且郝風樓現在提出無理要求,趙端若是不理,那也無妨、可偏偏趙端不但理了,又報到自己這來,自己能怎麼說?不管不顧?若真的出了事呢?陳江不是癟三,家大業大,真有差池,他可不敢冒這個風險。
可是若是叫人去採買,那可真笑掉所有人的大牙,東廠的面子往哪兒擱,王公公的臉面還要不要,下頭那些人,會怎樣看待自己?
採買,還是不採買呢?
陳江一時間,心亂如麻。
最後還是覺得身家性命要緊,得,先便宜了那廝。沉吟片刻,陳江道:“那郝風樓將來有他的苦頭吃,只不過王公公不在,眼下切莫出什麼差錯,他要吃,就讓他吃去,你叫幾個人去分頭採,省得到時這姓郝的撒潑,王公公明日清早過來,不好交代。”
又耍了一個滑頭,趙端跑來稟告,將這責任讓陳江兜著,陳江呢三言兩語,就把事兒推到了督主頭上。
趙端不敢怠慢,只得去了。
這東廠上下,一陣忙活,片刻之後,便有一盞盞燈掌了起來,接著是雞飛狗跳,大半夜的,番子們分頭去各家酒樓,拍門叫醒了掌櫃、廚子,又飛快將熱騰騰的飯菜送到了郝風樓面前。
郝風樓卻不吃,手裡把玩著筷子似笑非笑。
趙端在旁心裡想:“這造的是什麼孽,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