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瑤笑道:“姥爺,這有什麼不一樣的,僱不僱人,不是咱家是不是大戶人家,是咱家需不需要,有沒有這個能力罷了。”
她這麼一說,老柳頭也笑起來,“對,丫頭你說咋辦。”
秀瑤道:“姥爺,咱這樣啊,我說說看,你再跟我姥娘和大舅他們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我是覺得咱就給他三吊錢好了,這錢買他的地不算太便宜但是也不貴。而且我們不能只是買地,到時候咱要他幫忙,秧地瓜、養豬,都得他幫忙,他家不是還住在那附近嗎?還得讓他幫咱看地呢。”
老柳頭又嗨嗨笑道:“你這個鬼精的丫頭,多花兩吊錢,把人都綁住了。”
秀瑤不好意思地笑道:“姥爺,別說的我好像很會算計一樣我不是想怎麼才能幫人,咱又不吃虧嘛。”
老柳頭笑道:“就這麼辦,我去跟他們說。”
晚飯的時候,老柳頭把決定跟老婆子和幾個兒子說了一下,李氏向來大事兒聽他的,兩個兒子也向來聽他的,就是陳氏有點疑問,覺得三吊錢買那地不值當的,不如添點錢買好地,或者等過兩年便宜買那種地。
老柳頭就把什麼鄉鄰有難能幫就幫的話說出來,然後又把秀瑤的主意說出來,陳氏一聽還有後招呢,買了地還讓人幫工,算是自己家不吃虧她笑道:“爹,還是您算得好。”
大舅笑道:“那是,爹能白吃虧嘛,你就多餘問。”
陳氏有點不好意思,秀瑤笑道:“大妗子不也是為家裡好嘛,萬一有什麼想不到的,大妗子想到了,咱家不就能少吃虧了嘛。'~'”
大妗子忙給她夾了塊燒肉,笑道:“這小丫頭,怪道大家都喜歡,說話就歡喜人。”
大家都笑起來,趕緊吃了飯又各自忙活去。
老柳頭對秀瑤道:“丫頭,走吧,咱去跟柳五說說,三吊買他的地。”
秀瑤喜滋滋地應道:“好嘞。老爺子,您走著!”說著彎腰跑上前做了個請的礀勢,老柳頭嗨嗨地笑著,揪了揪她的小丫髻。
去了一趟柳五家,老柳頭和秀瑤覺得心酸酸的,從前柳五家也是不錯的人家,這兩天卻著實破敗了,那幾件屋子好些沒有修葺過,窗戶直漏風,山牆上都是漏雨時候流過的水漬。
老太太躺在炕上氣息奄奄的,看起來就是在拖日子,見了老柳頭的時候她竟然睜開眼,深思清明地叫了他一聲,“四哥,你來啦!”然後讓兒媳婦將她扶著坐起來,笑微微地看著老柳頭和秀瑤
之後等老柳頭說願意三吊錢買地,又提出讓柳五到時候給幫忙之類的話來,老太太才呵呵笑了兩聲,還說了聲多謝,然後朝秀瑤笑了笑,說了句什麼,秀瑤也沒聽懂,雖然老太太瘦得眼睛凹陷著看起來挺嚇人,秀瑤還是朝她笑了笑,說了句,“有了錢,嬤嬤的病就好了。”有錢看病抓藥,就該好了吧。
等老柳頭和秀瑤告辭走出大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屋裡傳來柳五媳婦大哭的聲音,柳五臉色一變,聲音都發抖了,“四叔,侄子就,就不送了。”說著哭喊著“俺的親孃”就跑家去了。
老柳頭摸了摸眼睛,又摸了摸秀瑤的頭,聲音裡帶著顫音,“丫頭,走吧。”
秀瑤輕聲地問:“姥爺,你說那個嬤嬤是不是一直辛苦地忍著不敢死啊。”她怕死了,家裡沒錢辦喪事,兒子為難,把一家子逼上絕路吧。
老柳頭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對於老柳頭花三吊錢一畝買河邊那幾畝地,三姥爺等人都說他傻,可老柳頭第二天就帶了錢去里正家和穿了一身孝的柳五辦了交割事宜,簽訂了文契,又將地契在里正那裡備案,屆時到縣衙那裡去備案入花名冊。
那六畝地老柳頭都買下來,不過要分兩次付款,先付給他三畝地的錢,讓他給娘辦喪事,剩下的等過兩個月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