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羅剎沉吟一番,點頭道:「事已至此,唯有明日一搏。」他並沒有問秋容為何能拿到鐵鷹的腰牌,秋水山莊裡每個人都有秘密,若是強行揭開,只會帶出鮮血淋漓的皮肉,傷己傷彼。
直到夜色深沉,秋容才起身離開,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薛玥有些遲疑的開口道:「葉大哥……」,玉面羅剎卻只是擺一擺手,堵住了她後面的話,「一切聽他安排。」
第二日午時,兩人再次換上了護衛的裝扮,經過簡單的易容,由秋容帶著一路前往吳秋水處。
秋水山莊由中心甬道分為東西兩個大院,其中又設數個小院,地形十分複雜。莊主、總管的宅院一齊都設在東院西南方的主院內,高大的護牆圍臺內,紅瓦磚雕,斗拱飛簷,和主院外的青石磚房相比,顯得富貴華麗,高高在上。
三人形色匆匆的走在複雜的石板路上,已經遠遠能看到主院的大門飛簷。
「慢著,」一個聲音徐徐緩緩的自身後而來,卻足以將兩顆心沉入深淵之中,就像多年前的那個夜晚,輕易揉碎所有光明的期盼。
來人身形高大,四肢修長,一雙鷂眼正死死盯住他們,正是秋水山莊總管鐵鷹。
「秋容,你不是說查到護衛營有奸細,與那夜騷亂的有關,這兩人是誰?」
秋容忙躬身答道:「他們是四營裡新來的小卒,才進莊兩個多月,底子乾淨,沒幾個人認識,帶過去好辦事。」
「哦?」鐵鷹似乎有些懷疑,目光往那兩人身上掃去。薛玥雖未抬頭,卻也感受到這目光中的威壓,背脊上陣陣寒意掠過。玉面羅剎低頭躬身,雙手自袖內交握,死死攥住顫抖的雙臂,努力壓下心中恐懼。他雖經易容,但是這人城府極深、天性多疑,如果有心追究,絕不可能騙得過他。
也許是對末等小卒並無興趣,鐵鷹只是目光一掃,便懶得再多看這兩人一眼,轉身匆匆離去。三人均長舒一口氣,僅僅只是數分鐘,那煎熬和恐懼令幾人都是額上冒汗,生出一種死裡逃生之感。
過了這一關,三人再無阻礙,一路走到吳秋水宅院前。吳秋水雖已失勢,畢竟還是住的莊主正院,院前一對威武石獅,院內設各式盆栽、雅石,銅釘朱漆大門緊閉。只是明顯久未打理,顯得有些破敗。
薛玥輕輕一拉秋容衣袖,伏至他耳邊問道:「你以前可曾進過這裡?」秋容輕聲道:「莊主宅院乃是禁地,除了他誰都不能進,如今也只能賭上一把。」說完他昂步挺胸,走到院前四個護衛身前,出示腰牌道:「總管有急事,需面傳給莊主,還請行個方便。」四人雖然有懷疑,但是看這人和總管關係非同一般,手上又有腰牌,也就不再阻攔,側身讓他們進去。
三人低頭走到他們身後,互相使個眼色,突然身形齊動,其快如電。秋容轉身手肘一彎,只是一瞬,就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玉面羅剎和薛玥一人使刀,一人使劍,招式凌厲的攻向三人,那三人背後空門大露,毫無防備就被擊倒在地。
秋容鬆開手上已經癱軟的身子,正待回頭,突然一把鋒利的短刀輕輕架上了他的脖子,手上一涼,已被鎖鏈纏住。
他驚恐的抬頭看著眼前兩人,眼中儘是不解。
薛玥將玲瓏鎖鎖好,嘆了口氣,「你是葉大哥的朋友,本來我們怎麼也不會去懷疑你。只可惜你太過急於讓我們上鉤,所露出的破綻又實在太多。」
秋容面露迷惑,似乎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薛玥望了面色鐵青的玉面羅剎一眼,繼續道:「你說今日會有物資進莊,但是今天刮的是西南風,秋水山莊卻在東北方向,莊前湖水深不可測,若翻起大浪,小小的烏篷船如何能抵擋的住。一個極有經驗的渡者,絕不可能選今天來運輸重要貨品。」
秋容冷冷一曬,「就是這麼可笑的理由,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