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人生有那麼多種可能』,我總是這樣想,我想深造,想旅遊,想搞藝術,想做慈善,想普通平凡的生活,其實說到最後,最想要的,說不定還是『被喜歡』吧。一旦把其他人想像成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個體,就會覺得這喜歡真的是太難得了,因為我自己就不會崇拜別人,哪怕是對著硯姐這樣的影后,我覺得她厲害,很敬佩她,但也絕對不會在她身上投諸偶像式的喜愛與狂熱。」
「萬總你覺得呢?」付左笙看向萬宜寧。
萬宜寧沉思,她對於耀眼的生活並沒有多大興趣,相反她喜歡把競爭對手摁在地板上磨蹭的感覺,喜歡征服與佔有。她本來以為在感情上也是如此,因此一直採取著包養模式來解決生理需要。可遇見付左笙了之後,她才發現她想要的愛人並不是股掌之間的寵物,而是像付左笙這樣飄忽不定、捉摸不透的活生生的人。
她會調戲自己,會生悶氣,會離家出走,會雪中送碳;也會愛,會受傷。
這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才是愛情的絕對法則:只有當兩個人都視對方為跟自己一樣的平等的人的時候,愛情之花才會越開越盛。
「對於萬總,也是如此。當年我把錢統統摔在你身上的時候,只想著要打臉,要去尋找新的生活,要療傷。後來我也的確去了美國去疤,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有的時候我也會想你,只有一點點地想你。」
「我來西藏,是因為西藏是我的命運轉折點。我見了上輩子曾經見過的佛,不知道它帶著你我同時來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茫茫之中的天意。」
「有的。」萬宜寧突然開口,打斷了付左笙。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把西藏看得這麼特殊,也不知道在這之前你哪裡來時間來西藏,但,如果你是因為西藏而選擇去我身邊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對於我的意義反而更大。這不是給你的指示,而是對我的恩賜。我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誰,我以為愛情和穩定的關係都是可以買來的,但你不是。我來西藏之前猶豫躊躇,最後是石硯璽一把將我拉上飛機,我才不至於臨陣脫逃。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站在你面前跟你對話。」萬宜寧看著付左笙的胸口,那裡有著連綿的起伏,可她並不是為了這個,她喉頭哽咽道:「你傷口還疼嗎?」
付左笙搖了搖頭。
「我想著你這傷也算是我給予的,不管是忽視縱容那個人真的捅了你一刀,還是我沒良心地給了你的心一刀,我都是加害者,都沒有立場站在這裡問你疼不疼。可我疼,我心疼,疼了好久,從你離開的時候就開始疼了。」萬宜寧說。
她長年累月扮演著上位者的角色,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如此剖白。可見了付左笙之後才發現,原來這些話都是自然而然就可以說出口的,並不需要腹稿。
從未知曉過愛情的人,不一定不能言善辯。真情流露這種事情,情到深處誰都會。
「要是我能站在你面前與你對話,那我能再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可以,回到我身邊嗎?」
付左笙一愣,這一路她見識了萬宜寧太多的躲閃和漂移,卻沒想到這時候會來一個直球。她不知道萬宜寧這段時間以來心理經歷了什麼樣的大起大落,以至於跟她認識的那個「萬總」幾乎完全不一樣了,鮮活而敏感,像多情而憂愁的少女。她眨了眨眼,還在琢磨著萬宜寧的人設是否崩盤,便聽得萬宜寧接著道——
「不願意也沒關係,只要你不說厭惡我,我就一遍一遍地求。你受到佛的指引選擇了我也好,你聖地重遊與我巧遇也好,既然你相信命運,那麼我一定是你命中註定要遇見的人。朝聖尚且要三叩九拜,我為了追求什麼東西,拋棄不必要的自尊心,也是理所應當的。我的心又臭又硬,像塊石頭一樣難感化得很,但裡頭曾經有過人,那就是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