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左笙眯起眼睛,目光遊離開來。叼著菸鬥擬作「吞雲吐霧」。
柳江源這才發現,這個人的確跟自己之前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她身上多了很難以言說的氣質,隨意一站都帶著巋然不動的氣勢,不是之前連呼吸都軟綿綿的樣子。
才短短半個月而已……原來這姑娘並不是自我放棄了,而是另外找了途徑,想嚇自己一跳呢。
柳江源並不討厭這種做法,相反,他認為這是一個演員應該有的覺悟。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努力在別人面前的藝人,只是為了作秀而已。他自己是苦熬十幾年才熬出頭的,於是也比較偏愛這類演員。
柳江源覺得很有趣,於是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付左笙。
他站定在付左笙面前,伸手擋開付左笙拿菸斗的手,付左笙的手繞著他的手轉了一圈,躲開了阻礙,菸鬥還穩穩地在她自己手裡。
柳江源看到這裡,嘴唇不自覺地勾了一下。下一秒他伸腿勾住付左笙的腳踝,試圖絆倒對方,但付左笙不知怎麼走了一步,就完美地避開了。
像是水一樣,付左笙並不正面對抗來自柳江源的攻擊,只是隨意地動了動,便能見招拆招。
更令人驚訝的是,姿態還是好看的。與當時那個腿都踢不直的女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經過這樣一場仿若是比武試煉之後的試鏡之後,柳江源終於開懷笑了起來。
他「哈哈哈」了好一會兒,其他選角導演都莫名其妙地互相對望,只有石硯璽看出了門道,安安心心地抱臂圍觀。
這是被挑中了啊,沒有意外的話,《春》已經握在付左笙手裡了。
柳江源拍了拍付左笙的肩膀,說:「好好好!孺子可教!」
付左笙愣了愣,知道這是誇獎,也不由得笑了笑。
柳江源又說:「出去之後在外面等等我,待會一塊兒吃個飯。」
說完便抽走了付左笙手上那根菸鬥,回身朝他自己的座位走過去。
其餘的選角導演面面相覷,有一個猶猶豫豫地開口了,問柳江源:「接下來面試什麼?」
柳江源說:「下一個。」
付左笙於是朝眾位鞠了一躬,道:「多謝指教。」
柳江源從未這樣喜笑顏開地面對過自己,想來是十分滿意。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機會拿到這個角色?
想到這個,付左笙覺得有些如夢似幻——她重生前從未覺得自己有哪怕一點的可能性去得到這個角色,現在卻隱隱約約看到了曙光。
她一出試鏡廳便對自己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隨後坐在了自己進去之前做的那個角落裡,天馬行空地腦補自己憑藉一部電影一發沖天的美好幻想。
她一向不著調,不僅幻想自己得了影后,還幻想自己有了很多很多錢,帶著個小蜜環遊世界去了。
……可是,小蜜怎麼是萬宜寧的模樣?
付左笙頓時喪氣起來:在自己設想的最人贏的情節裡,為什麼還要有萬宜寧?
她又想起石硯璽跟她說的「不要愛上萬宜寧」,心便一抽一抽地疼。
付左笙啊付左笙,你為什麼要喜歡一個由包養關係而認識的人呢?
付左笙在外頭一會兒悲一會兒喜,呆呆地坐了很久,看著來面試的人一個一個離開,終於等到柳江源出來了。
石硯璽就在柳江源旁邊,跟柳江源談笑風生。
付左笙立刻站了起來,朝那邊走了過去。迎面過去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很疑惑:石硯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試鏡會?這部電影明明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柳江源看見她非常高興,說:「小付今天表現很不錯嘛!」
付左笙揚起下巴,說:「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