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拜見皇后娘娘!”上官那顏伏地叩拜,絲毫不敢怠慢。
皇后柔聲道:“免禮!給上官小姐賜座!”
上官那顏斂衣坐了椅中三分,抬頭瞧向皇后,見她高髻上金釵玉翠在宮燈下五彩流光,深紅衣袍上祥雲錦繡牡丹盛放,不由屏息。那氣勢壓得人不得輕鬆。
“上官小姐不必緊張!”皇后輕語,命宮人送上茶水。
宮內所用都是金盃玉盞,天泉貢茶,甚為奢靡。上官那顏小心翼翼品著茶,不敢再多看皇后一眼。
“聽說南貴妃認了上官小姐做乾女兒?”皇后笑問道。
“是!臣女惶恐!”上官那顏忙放下茶杯回話,眼睛仍是看著地面,心中卻七上八下。她在宮中對皇后與南貴妃爭寵之事略有聽聞,不知皇后此時提及她與南貴妃的關係有什麼用意。
“倒是南貴妃眼力過人,早瞧見了上官小姐這匹千里馬。”皇后凝目看向上官那顏,見她面容靈秀,一副純真模樣,笑道:“倒是哀家閉目塞聽,後知後覺,太子生辰宮宴上才與上官小姐有緣一見!”
“未曾早日拜見皇后娘娘,是臣女的罪過!”上官那顏欠身施禮,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上官小姐不必客氣!哀家平日得閒,也好聽些曲子,不過宮裡那些樂師從來奏曲無甚新意,聽久了也覺無趣。大司樂掌管仙韶院,平日裡事務纏身,便是陛下也甚少傳他獻曲,哀家就更不敢叨擾了。”皇后語調徐緩,竟似在與她拉家常,又和藹又體貼似的,“好在如今有上官小姐做樂正,應該能與哀家解悶吧?”
“臣女願聽娘娘吩咐!”她不知是喜是憂。
“上官小姐,你起身,來哀家身邊!”
上官那顏只得聽令,一步步走過去,額頭都漸漸生了汗。皇后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宰相大人的閨女果然氣質不凡,可曾許配人家?”
上官那顏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不曾。”反正沈家結親之事都是小時候的戲言,爹爹也沒怎麼提及,便不算吧。
她猶猶豫豫地想,忽有一根手指將她下巴抬起,她便不由自主抬起了目光,正與皇后對視。皇后生得五官端妍,妝容華貴,很是炫目,她心中一慌,不敢多看,卻無法低頭。
皇后見這貴家少女額頭光潔,眉目如畫,兩頰粉如桃李,美貌之中帶神韻,有一股子靈氣,不由唇邊微勾,淺淺一笑,一指在她臉上輕輕拂過,其膚滑如春水,細如凝脂。
上官那顏羞澀難當,臉頰頓成嫣紅。皇后看得出神,愈覺其驚豔,不由嘆道:“上官小姐容顏明豔,哀家看了一輩子美人,也未見過有你這般靈韻逼人的姑娘!上官大人好福氣,生了這麼個美貌的女兒!真是羨煞人也!”
“娘娘過獎!那顏駑質,不敢得娘娘這般誇獎!”她惶恐得無以復加,一顆心撲通亂跳,從未有人這麼誇過她,一時間受不起這樣的言辭。
“上官小姐年庚幾何?”皇后拍著她手背,溫和相詢。
“今歲十六。”
皇后又是一嘆,“正是碧玉年華啊!令人羨慕!”
“娘娘春秋鼎盛,儀態萬千,才、才令人羨慕。”上官那顏眼睛垂下,低聲道。
皇后掩嘴淡笑,“哀家看上官小姐本本分分一個人,竟也會說些哄人的話!”
上官那顏慌道:“那顏不敢欺瞞娘娘,那顏真心敬慕娘娘的威儀!”
皇后起身,將她也拉了起來,撫著她肩膀,笑問道:“上官小姐是否願意將來同哀家一樣有此威儀?”
上官那顏不知此話何意,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太子殿下到——”
皇后遂轉了目光。
“兒臣叩見母后!”匆忙行來的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