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獨也。”
望陌從袖中取出摺扇開啟,將自己半個臉掩去,顯然是在暗中嘲笑她。上官那顏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果然見他眼裡全是肆無忌憚的歡愉。
她一咬牙,不睬他,接著背書,“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她語聲有度,抑揚頓挫,緩緩背來,大有酸儒夫子之相。望陌險些笑出聲來,遂趕緊一手捂住了嘴。
上官那顏忍無可忍,低聲罵了句:“無恥!”
屏風後,為俞懷風梳髮的女子突然撲哧笑了一聲。上官那顏臉一紅,趕緊壓下了怒氣,繼續背書。然而,憤怒之下卻忘了下文,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她急得臉更紅,明明背過四五遍了,怎會忘記呢!
望陌收了笑,一手指著自己,唇語“君子”,再將扇子指向她,唇語“小人”。上官那顏正要發火,突然醒悟,忙接著背道:“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
接下來,她順暢地將一卷書悉數背完,望陌再未打岔。
俞懷風從屏風後走出,他身邊的女子也跟著走了出來。上官那顏一看,竟是綠蘿,那個趁她病中,來套她話的人。綠蘿垂著目光,依然如當初照顧她一般的嫻靜寡言。上官那顏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殊無好感地轉過了頭。然而念及那時纏綿病榻,只有她在身邊悉心照顧,她也的確依賴了她一段時間,便又將心裡的怨意打散了幾分。
她正種種心思混雜,俞懷風這時道:“這次勉強過關,下次背書不可心猿意馬。”
“是!”她低頭時,一道犀利的目光向望陌掃去。望陌只作不見。
“下去吧。”俞懷風淡淡瞧著她,“以後再不用心,可不止背一本《中庸》這麼簡單。”
“弟子記住了!”她垂著腦袋,心裡暗想,這話分明是恐嚇她不可輕易得罪他。一時失言就換得一夜不眠地背書,若以後不小心有什麼地方衝撞了他,她該會落得怎樣田地呢?“大司樂,弟子可否告假回一趟家?”
俞懷風一沉思,“務必在明日巳時初刻趕回!”
上官那顏答應了一聲,急匆匆轉身去了。
俞懷風目送她走後,望陌上前道:“大司樂,皇兄命弟子邀請大司樂,十日後出席皇兄生辰宴會!”
“既是太子殿下相邀,敢不從命!”他客氣地應了下來。
望陌道了謝,又吞吞吐吐道:“大司樂,弟子……可否告假一天?”
俞懷風看他一眼,“你向盛夫子告假便可。”
上官那顏稍作收拾,取了出宮令牌,便心急火燎地出了仙韶院。離家這麼久,不知欣兒怎樣了,應付爹爹那邊是否順利。
大明宮裡,忽然起了一聲馬的嘶鳴,一陣踢踏聲從身後趕來。一匹大宛馬旋風般到了她跟前,馬上那人笑了一聲,向她伸出手來,“等你走回家,天都黑了,恁般好去處都來不及玩了!”
她聞聲抬頭。
第14章 袖斷章臺
大明宮裡居然可以任由他縱馬!上官那顏驚愕不已。
望陌居高臨下看著她,笑道:“本王要出宮一趟,可以順便捎上你。上不上馬?”
上官那顏略一思索,拉住了他伸來的手,踩上了馬鐙,越身而上,側坐到了望陌身前。望陌牽緊了馬韁,一揚鞭,大宛馬揚蹄飛奔。一騎便向宮外駛去。
宮城守衛見皇宮之內有人縱馬,欲要攔阻。望陌軒眉一揚,喝道:“誰敢攔本王的駕!”
守衛一見是四皇子,錯愕之際,大宛馬已奔出了宮門。
朱雀大街之寬廣,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