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借錢,已經好幾日沒回家了。”
宋知怯也觀出些端倪,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大娘你沒事兒吧?你撞到頭了?”
婦人跟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痴呆地說:“沒有。不疼。”
宋知怯閉嘴了,覺得有些鬱悶,才發現自己跟著個瘋子晃盪了一個上午。
只是早晨的時候,這婦人分明還沒犯這瘋症,是能把話說清楚的。怎麼一個人在山上待了一會兒,腦子就不正常了?
路上婦人一直在糊里糊塗地說著渾話。臨到家門口時,人又奇妙地清醒過來。一腳邁過門檻,一手按著竹門,在原地定定站了會兒,回過頭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句:“我兒前段時日被人抽了一巴掌,之後就病了。他們以為我兒欺負人,我兒才那麼小,平時膽子小跟老鼠似的,怎麼會欺負人?他只是見小姑娘一個人坐在地上哭,覺得可憐,才過去扶了一把。那是個我們平日見不到的大人物。我上山,本是想找他問一句,為什麼要打我兒?這世上,總該講點道理吧?”
說完這句,她又開始變得邏輯不清、顛三倒四。
“他才跟這女娃兒差不多大……夜裡拽著我的衣服哭,說自己沒有犯錯,又說對不起我。是我錯才對,我不該帶他去廟會。”
宋知怯抽了抽鼻子,小心窺覷了眼師父的表情,覺得自己稍稍能夠感同身受。
宋回涯推著她進屋,小心將竹筐放下。婦人隨著她走,眼神四散遊離,聲音越來越輕:“他說耳朵疼,耳朵流了好多血,可我們第二日才找人借到錢。喝了藥吐了…
() …不,喝了藥就好起來了。對,喝完藥馬上就好了。”
婦人拍了下手,一臉恍然道:“我要去做飯了,二位留下一道吃頓飯吧。”
宋回涯好聲推拒道:“不必了。家中還有人。”
說罷牽起徒弟的手,快速出了院門。
走出一丈遠,宋知怯按捺不住地回頭,發現婦人還倚在門邊看著她們,並笑著朝她們揮了揮手。
宋知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倒不是害怕,只是有種說不清的寒意。
待拐進自己家門,宋知怯第一時間將門合上,眯著隻眼,透過門縫朝女人家張望。
宋回涯走到桌邊,表情晦澀,端起昨夜燒的茶水,沉默地喝了兩杯。
“師父……”
宋知怯見她這態度不由發怵,以為她在生自己的氣,揹著手侷促站在牆邊,視線轉了一圈,過去拿起掃帚,兩手平舉著走過來問:“你要打我不?”
老漢在一旁“呵”地笑了聲,說著風涼話:“你師父在這家裡沒被餓死,都算是你這做徒弟的孝順。”
宋回涯放下杯子,長長吐出一口氣,問道:“你以為我為什麼生氣?”
宋知怯兩手舉得發酸,反省不出問題,支吾著答道:“因為我……欺負人了?”
宋回涯笑了,冷聲問:“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嗎?”
小孩由衷地生出股恐懼之意,用力搖頭。
宋回涯掏出方帕,放在桌上,聲音發寒,氣得微微顫抖:“我原本不想告訴你,因為我覺得那事當與你沒有關係,既不是你的初心,也無關你的善惡,不必讓你背一份生死的孽債。可是我早提醒過你,不要自作聰明,你似乎不曾當真。”
小孩張著嘴,戰戰兢兢地聽。
宋回涯問:“離開蒼石城前,我讓你對著一個地方磕了三個響頭,你以為是為什麼?”
宋知怯嚇得臉色煞白。老者也覺出不對,收拾了刀,默默進屋,避開戰火。
“綁走你的那名江湖客,找到村外的客棧,跟裡頭的夥計打聽你的訊息。那夥計以為你闖下大禍,有意為你隱瞞,結果引來武師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