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樓微微一笑,抱拳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事不宜遲,各位請。”
小店裡的食客其實有欲去又不欲去的,但白玉樓“各位請”三字一出,也不免硬著頭皮跟著,心中卻頗為糾結今日的活計。
積極者眾,各人問東問西,“冉公子,你打敗三舅,是在什麼時候?”
白玉樓回道,“並未打敗,只是切磋武藝。”
“那三舅為何跑回橫斷山?”
白玉樓道,“也許是鬥嘴輸了,願賭服輸。”
“三舅鬥嘴輸了?輸給誰啦?”
“我知道,我知道!是老孃對麼?誒,不對,不對不對!老孃呢?她不是一直和冉公子同路的麼?”
白玉樓道,“她有些事情,在下也有些事情,須分道而行。”
眾人但覺有理,又有人道,“方才冉公子進入店中時,在下驚訝之餘,以為公子是天人下凡,敢問冉公子是哪裡人,怎生得這般天資?”
白玉樓暗自苦笑道,“眾人原是為我而來,於尋畫之事無補,這樣拖延,若有人拾得,怕也走得遠了。”
白玉樓不動聲色道,“在下江南人氏。”
即有人應道,“在下早就聽說江南人傑物靈,今得見公子,果真不假。”
白玉樓不答,便又有人道,“咱們是幫公子尋畫的,可不能把時間全花在囉嗦上,須得仔細尋畫才是,冉公子,你說我這話講得對不對?”
白玉樓微微點頭道,“對極。”
一路找尋無果,眾人已跟著白玉樓進入途中小城,白玉樓回神時不禁一愕,身邊的隊伍已然是浩浩蕩蕩,不明真相之人乍然還以為白玉樓是哪家貴公子。原來一路找尋而來,眾人都十分亢奮,看到人便高聲問詢,搬出“冉驚鴻冉公子”六字自不在話下,加入的仰慕者比之退出的糾結者更多,隊伍不知不覺便龐大起來。
白玉樓苦尋不得,心中頗覺爽然,看著身邊的搜尋隊伍,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啞然失笑之態。這些人找到了許多東西,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各式扇子,白玉樓起初還不知這些人怎會突然活躍得超乎尋常,待到如今,心中已有一些分明,暗暗打點著該如何抽身了。
小城搜尋,依舊無果。
有些鄉人不明就裡,以為白玉樓欲收集各地名畫,不覺都歡歡喜喜地拿出自家收藏的畫卷來,抱到小城最大的酒樓,才知錯了。但又聽說白玉樓賜墨,一個個又激情四射,抱著畫卷懇求白玉樓寫幾行字上去。
扇畫書板,甚至是一張白紙、一片布衣,此時都等著白玉樓揮墨。
白玉樓無奈,一面書寫,一面自嘲道,“看來我又錯了,冉驚鴻的名聲散播出去,卻於尋覓依舊是無所用途。”
白玉樓從白天寫到傍晚,人群猶不散去,天色已晚,白玉樓知道眾人都未有進餐,不假思索,揮金擺宴,延請眾人。眾人一時歡呼雀躍。
小城酒樓,還未遇到過如此大場面,夥計們都忙得幾乎折了腰,酒樓主人那張嘴即便是用手託著下巴都攏不上,當真十分地熱鬧、有趣。
眾人敬酒,白玉樓來者不拒,聽著四面八方的吹捧,倒也是平生首次。宴席散去,遠近之人各有著落。白玉樓連夜脫身而去,以至於翌日眾人酒醒,恍惚之餘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個夢,更有甚者,以為猶在夢中。
白玉樓擺脫眾人,長舒了一口氣,繼續找尋畫卷,一直找回到波瀾臺。此時蘭天香早已離開了,望著空蕩蕩一片,白玉樓一時不知該如何。
“一路仔細找過,並無發現,看來是天香妹妹拾得了。母親曾說過飛卿前輩和多海前輩的感情極深,如今並在一起,也好,也好……我也不用折返歧路城……”
白玉樓找尋無果,沒有更好的辦法,在波瀾臺上佇立片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