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首是瞻。
這一招確實稍稍奏效,看見都傑爾赤馬頭的鬼域將士,反身跟著進攻,但更多的兵眾卻紛紛敗退,同時與後軍壓上的兵眾纏在一起,行動受制,隨之被追上的龍虎兵衝刺,一時哀嚎聲裂雲天。
三千桐在城頭琴樓目睹慘況,撥絃之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扭頭去看公子霜鍾,卻見公子霜鍾如癲如狂,毫無收斂之勢,旁若無人地撥掃著琴絃,陣陣病音前仆後繼。三千桐又順著公子霜鍾略帶輕笑的眼神望去,鬼域後軍將士難以承受惱神病音,勉力握住手中兵器,一併捧住頭顱。
慘烈。
三千桐只看見兩個字。
城下,都傑爾赤並不認為自己大勢已去,跨著騰龍駒,手握新晚銀龍,血紅著眼,死死盯住前方;前方,疾盧踏煙背上,一人虎目如電,手中一杆方天畫戟,不失一分氣勢。
“受死!”
“且來!”
都傑爾赤暴喝一聲,拍馬衝來,他知挑落柳籍,戰果猶未可知;柳籍不甘示弱,也大喝一聲,拍馬前衝。
一槍一戟,勢均力敵,槍來戟往,一時難解難分,然而柳籍身後有趙詢掠陣,此鬥有贏不輸。都傑爾赤憑著一股血氣,不甘敗退。
趙詢一面觀鬥,一面遙望敵後,只見龍秋蟬及辛垣無兵一干人等早已將鬼域戰陣衝亂,勢如破竹,都傑爾赤與柳籍纏鬥,本無暇他顧,卻偏受柳籍虛晃一招,看見身後兵敗,頓時分神,隨即受柳籍一戟,被拍落馬下,打了幾個滾。
掠陣的龍虎兵見都傑爾赤落馬,齊齊揚兵戳來,若非柳籍及時攔下,都傑爾赤便要命喪亂兵之下,死於非命。
柳籍攔下龍虎兵,翻身下馬,欲觀都傑爾赤傷勢,不料都傑爾赤神勇非凡,傷極疲極,猶能騰身而起,抱住柳籍廝打。柳籍未防此變,瞬間被都傑爾赤撲到在地,兩人赤手空拳地在地上翻滾纏鬥,無人可以插手。
趙詢拍馬上前,也不知如何出手,但見柳籍並無劣勢,便下馬靜觀其變。都傑爾赤一心殺敵,自是分毫不讓,柳籍多年忍讓,此時也惱怒非常,重拳撲撲,也毫不留情,如此兩人越打越見血性,更加不可開交。
柳籍卻猶有一絲理智,邊打邊罵道,“都傑爾赤,你這不肖之子,枉我一再忍讓,你卻不知醒悟,一再犯我邊界!”
都傑爾赤聞言更恨,“狗賊,你害我父兄,此仇不共戴天!”
柳籍惱道,“我何時害你父兄?”
都傑爾赤怒道,“償命來!”
柳籍打回一拳,抱住都傑爾赤又道,“你這廢物,如此不知好歹!你可知當年你父王按兵不動,正是我派人暗通之故?”
都傑爾赤聞言一怔,“你說什麼?”
柳籍喝道,“我說什麼?難道你父王沒有跟你說不可侵犯中原?”隨即一拳打落,正中都傑爾赤昏穴,竟把都傑爾赤打暈過去。
柳籍當下命人縛了都傑爾赤入城,隨又命人鳴金收兵,他卻依舊癱坐在地,與都傑爾赤兩番廝殺搏鬥,縱然神勇如他,也累得夠嗆。
趙詢端立一旁,看著累得如一灘爛泥的柳籍,不禁微微一笑。
城頭公子霜鍾撥絃不止,只為一曲未終,帶到終了,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打在琴上,三千桐大驚,撲到公子霜鐘身旁,卻聽公子霜鍾呢喃道,“曲終了,人須散,風闋啊。”說完身體往前一撲,重又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三千桐吃驚不小,連喊幾聲“霜鍾”,同時伸手探了探公子霜鐘的脈象,不由得一慌,猛地抱起公子霜鍾道,“怎會這樣?怎會這樣?你撐住,我帶你去八醫師那裡,八醫師神仙妙手,一定能救你,他一定能救你,一定能救你!”三千桐反覆念著一句,好似多念幾句,秦葉醫便真的能救下垂死之人。
此時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