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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像現在這麼恐懼、這麼心跳難抑過。
到底怎麼回事?一定是他處心積慮離間他們母子感情的陰謀詭計,如果她現在拂袖而去,一定會中了他的圈套,她必須站穩陣地、小心應付。
她與查理的關係正處於空前低潮。但不論他是以傑姆來抗議她與湯瑪的交往,還是“戀父”情結使然,都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必須冷靜地處理眼前棘手的場面,否則可能會令她遺憾終生。
“傑姆,我實在不相信你想住在這裡。”她故作平靜地說。
“不想?我兒子在這裡,”傑姆提醒她,“我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多花點時間與他相處……”
文黛顫抖地抓住椅背,她幾乎要崩潰了,而且極可能快要做出一件近十年來未做的事,她快哭了。
但在傑姆面前,她不想顯得如此軟弱。文黛吸口氣,狠狠地瞪他一眼。“傑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她冷靜地說:“但我不會讓你得逞,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她瞥了查理一眼,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查理,很顯然他是我們家的客人,你最好帶你爸爸到樓上客房去看看。”
“我已經看過了,那是我們以前的臥房,別忘了我在這裡住過,”傑姆用嘲弄的語氣,“況且……”他看了查理一眼,“查理跟我已經把行李拿上去了,兒子,對吧?”
文黛轉過頭去,不讓傑姆看見臉上的表情。
“媽媽,我餓了。”查理可憐兮兮地說。
聽著兒子的請求,文黛真是不勝唏噓。她乍見傑姆的驚愕,以及聞悉他欲長住在此的憤怒還未來得及平復,竟又要投身於柴米油鹽中。
如果可能,文黛只想找一個黑暗而安全的角落,將自己如嬰兒般地蜷起,盡情地發洩情緒;但眼前她只能壓抑內心的痛苦待在臥室裡,故作平靜地應付查理不斷的進來詢問,想來,傑姆正無情地觀察著她堅強的程度。
噢!傑姆的確是佔了上風,他到底已策劃多久,讓查理在背後偵查她?或讓他學會對她欺騙、說謊?
這就是最令文黛痛心之處。查理對傑姆.近乎英雄式的崇拜,已徹底摧毀她們母子多年來建立的互信互諒關係。查理早知她根本不同意傑姆與他們同住的。
但查理不過是個孩子,還無法明辨是非曲直;而傑姆身為人父,不顧自身的責任,與兒子聯手做出欺騙的行徑。
如果連父親都無法以身作則,查理又怎能體會、學習到誠實的重要性?
多年來,文黛一直努力教導查理美德的重要性,但一板眼的道德規範,常會招致他無理的反抗,同學似乎才是查理有興趣師法模仿的物件。為人母的無力感,使文黛內心充滿失望、灰心。
她曾與荷姿討論過這個問題,荷姿勸她不必擔心。“丹尼也一樣,”她安慰文,“有句話這麼說,‘有樣學樣’,我想孩子們都把它當成金科玉律。”
“你不覺得那是因為查理缺乏父愛嗎?”文黛躊躇著說:“最近我真是處處得咎,荷姿,只有學校男老師的話,他才聽得進去。我實在受不了他鄙視所有女人的偏激想法,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查理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將天下所有女人都視為次等人類。”
“我懂你的意思,”荷姿告訴她,“丹尼也是這樣,我曾聽他對珍妮,洗碗是女人的工作,他再也不要幫她做;我不知道他們這些觀念是哪來的,但我想多半是男人的本能。我希望這只是短暫的現象,等他們長大了,就不會這樣想了,否則——”她鬱郁地說:“丹尼會被我或珍妮修理得很難看。”
文黛應付似地笑了起來,勉強地接受了荷姿的說法。沒錯,查理長大了,而且想逞男人威風。
“我知道要適應這種改變很難,”文黛離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