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上前一把將她拉開,重重擲於地上,喝道:&ldo;是不是誣陷,朕自會查明!來人,去拿大春兒、小春兒!&rdo;
喬貴嬪簪珥盡落,伏地痛哭道:&ldo;皇上,重刑之下,何求不得!他們這是沆瀣一氣,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rdo;
梁帝尚未說話,那廂原夫人忽說道:&ldo;你父親抓我女兒,連隨處可見的破耳墜都成了鐵證,不名一文的鄉野村夫更是公證無私的證人,可以因此一言不合把人打個半死;為何到了喬貴嬪這裡,端侯、賀王的話都都成了偽證,你自己的侍婢也成了偽證?卻不知換喬大人來執法,會不會先把喬貴嬪打死,再去查實究竟?&rdo;
梁帝已被新歡舊愛鬧得眼冒綠光,怒喝道:&ldo;你也夠了!&rdo;
原夫人哭道:&ldo;我原也活得夠了!我數十年如一日,盡心盡力侍奉皇上,最終落得什麼?眼看著家破人亡,一無所得!我們母女微賤,皇上想送就送,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如今跟阿原的小鹿已被活活打死,阿原也被當場打昏,這樣的大熱天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籠裡,沒醫沒藥的,還能活嗎?不如我跟她一起去了,免得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日日被人中傷,生不如死!&rdo;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拔過頭上一根金簪,刺向自己脖頸。
梁帝大驚,忙抱住搶奪時,那簪子已劃破脖頸,滲出一長溜的血珠。
&ldo;玉羅……&rdo;梁帝忙擲下簪子,掩住她傷處,連聲喚道,&ldo;快傳太醫,太醫……&rdo;
原夫人握住梁帝的手,哭得肝腸寸斷,說道:&ldo;我這一世,從十二三歲的豆蔻年華,到如今年近半百,日日夜夜都在為皇上而活,何曾為自己活過一回!如今連自己僅剩的女兒都被人害了去,我還要活著做什麼?&rdo;
梁帝急急道:&ldo;放心,朕絕不叫人害了她。&rdo;
他這般說著時,終於想起阿原的侍兒已被打死,阿原似乎也受傷不輕。
雖說向趙王有所交待很重要,但他似乎也得向痴心陪伴他二十多年的原夫人有個交待。
何況,若阿原真的出事,真兇未明,同樣無法向趙王交待。
說來說去,只能說喬立無能,或的確有意公報私仇,才會膽大包天,在抓人的第一天就弄出人命來。
梁帝不覺又瞪了喬貴嬪一眼,轉頭吩咐黎煥:&ldo;傳朕旨意,既然阿原傷病在身,容她先回府養病,隨時聽候傳喚便了。&rdo;
黎煥應了,急急出去傳旨。
原夫人雖還落淚,嗚咽之聲卻低了,由人將她扶入偏殿治傷。
慕北湮留意原夫人傷處應無大礙,再聽梁帝命人去放人,頓時大大鬆了口氣,睨了一眼旁邊的郢王和喬貴嬪,悄悄向外使了個眼色,卻是命自己的隨從跟著宮中使者一起去大理寺接出阿原。
縱虎容易擒虎難,郢王等未必不知一旦阿原被放出,想再將她送進去著實不易。只是如今他們自顧不暇,哪敢火上澆油,去阻攔咆哮中的梁帝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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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喬貴嬪的密信,有郭氏的證言,深挖下去,喬貴嬪的大春兒、小春兒和喬府其他侍從,指不定會供出更多證詞。加上先前賀王等案又與郢王牽扯不清,此次郢王或喬貴嬪想脫身只怕有點困難。
只是牽涉到郢王和喬貴嬪的不倫私情,事關梁帝顏面,即便得寵如景辭,也不好留著圍觀梁帝的頭巾到底綠成了什麼模樣。故而鸞鳴宮的宮人被帶來後,慕北湮連忙告退,景辭亦推不適回陶然居,帶左言希、蕭瀟一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