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沉吟,&ldo;這都是林賢妃告訴你的?她這是想拉你去跟皇上說明此事?&rdo;
長樂公主道:&ldo;這案子皇上倒是讓我查的,只是這時候讓我出面,無端端卷進二哥、三哥的紛爭裡,父皇一怒,以為我在挑唆什麼,豈不糟糕?所以我跟林賢妃說,這事我要跟謝巖商議商議,畢竟這案子是咱倆一塊負責的。&rdo;
景辭皺了皺眉,&ldo;你推到謝巖身上?&rdo;
長樂公主狡黠一笑,&ldo;我想著等她回頭再催我時,我便說天太熱,謝巖中暑了……橫豎拖幾日觀望觀望。誰曉得你們這邊行動速度,她也等不及,怕錯過了好機會,這會兒就去見皇上了!&rdo;
慕北湮嘖嘖稱奇,&ldo;等不及麼?我倒覺得這林賢妃很是耐得住性子。她安插在喬貴嬪宮裡的眼線曾目睹小印子背著瑟瑟逃離,又能得到郢王那夜喬裝入宮的訊息,必定早已猜出郢王和喬貴嬪的私情。可這些線索她先前何嘗透露一絲半點?&rdo;
長樂公主輕笑,&ldo;可不是!她哪是要破案子!她只是苦攢著證人證據,尋覓將三哥一擊致命的機會而已!若證據不夠,白搭了她的眼線,指不定還得搭上這些年在父皇心目裡留下的賢惠印象,豈不大大糟糕?&rdo;
至於瑟瑟的冤讎,與兒子的儲位相比,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但慕北湮總覺得哪裡不對,沉吟道:&ldo;依林賢妃所言,小印子和瑟瑟是被郢王滅口?可這不對呀,勤姑說……&rdo;
他正待說勤姑目睹韓勍搜人之事,忽聞旁邊蕭瀟彎下腰來,乾嘔不已。
蕭瀟受了梁帝幾腳,臉色一直不大好,此時站了片刻,傷處疼痛不說,更兼內腑翻滾,一時難受,便忍不住嘔吐起來。
左言希也不計較往日他擒自己入京之事,連忙上前搭脈,皺眉道:&ldo;是不是被踹傷內腑了?皇上一時氣惱,你莫放在心上。&rdo;
蕭瀟搖頭,&ldo;我無父無母,承蒙皇上看顧才得以長大成人,視他如君如父,又怎會放在心上?只是想著帝王之家父子相疑,兄弟鬩牆,明爭暗鬥不絕,忍不住反胃……其實還不如尋常人家粗茶淡飯,卻一家和睦,其樂融融。&rdo;
景辭、長樂公主一時沉默,慕北湮嘆道:&ldo;尋常人家也未必能安生。誰曉得什麼時候遭受池魚之殃,禍從天降?&rdo;
一不留神連老賀王都卷在其中送了命,更別說如小印子、瑟瑟等小人物了……
左言希已替蕭瀟搭了脈,說道:&ldo;虧得你健壯,吃點傷藥便無大礙了。上回給你的傷藥可還在身邊?&rdo;
蕭瀟道:&ldo;沒了。留給原大小姐了。&rdo;
景辭飛快瞥向他,&ldo;你不是說她沒怎麼受刑嗎?&rdo;
蕭瀟道:&ldo;手指受傷,算不得嚴重。可小鹿遇害對她打擊很大。我離開時,她臉白得跟鬼似的,連小鹿屍體都不肯讓人帶出去,精神差得很。&rdo;
他先前雖向景辭說過阿原情形,但景辭抱病在身,他恐添他憂慮,自然不敢多說;如今梁帝下令釋放阿原,以阿原身份,立時能得到最好的醫藥照料,再說起便不妨了。
慕北湮聞言便道:&ldo;這半年日日伴在她身畔的,可不就是小鹿!只怕她看待小鹿比我還親近些呢!我這便出宮瞧她去。&rdo;
他返身要出宮時,忽見那邊大道上,他遣去接阿原的侍從飛奔而來,忙問道:&ldo;怎麼了?沒接到王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