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簡恍悟:「若是一件小事情,宋家人都自己解決不了,豈不是太過廢物?換做是我,也不想再勞心勞力了。」
唐知柔愣住了。
宋詩聞聲音尖細喊道:「三妹!你怎能這樣說話?」
顧風簡不以為意:「陳力就列,不能者止。那你說,是不是如此?宋家如今遇到的麻煩,是傅將軍去叫人做的嗎?若不是,那便本該就是由他們處理的。解決不掉,不說自己無能,反怪別人不幫忙,這是何等道理?食君俸祿,該忠君之事,朝廷最怕的便是備位充數、尸位素餐的人。小縣主,不如你仔仔細細地說清楚了,我等哪一點錯。你只要能說出一點來,我便去找陛下請罪,親自告發傅將軍,你說如何?」
唐知柔被他的幾句陳述給說糊塗了。
她待宋詩聞如親姐妹,對方說什麼,她其實沒有往深處細想,草草聽過後,覺得沒有錯誤,又合乎清理,就自然地信了。
如今順著顧風簡的思路再理一遍,也覺得雙方立場差異過大,其中內情並不如她想得那般簡單。
傅長鈞是絕不可能暗地裡去打壓宋家人的。他向來公正嚴苛,不會使用這般下作的手段。面前的宋三娘也是一副胸懷坦蕩的模樣,不像是在硬撐說謊。
那究竟是誰?
唐知柔心中已經動搖。
一旦對什麼事情產生了懷疑,原先忽略掉的不合理之處便會一一浮現出來,叫她帶上另外一種不安的猜測。
可是顧風簡的眼神刺得她太過難受,讓她靜不下心來思考。唐知柔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不肯在對方面前落了面子,於是暫時放下疑慮,繼續硬著頭皮道:「我……人皆有私情。我同你講私情,你不要拿大的事壓我。」
顧風簡冷笑:「賀家是念著宋夫人,我母親的關係,才對宋家多有照拂。相幫了十幾年,想是幫得太多,如今不肯幫了,便成錯了。小縣主日後可千萬別做好事,因為這世上有太多背恩棄義之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將別人的東西佔成自己的才好。也望你能多聽多看,我極討厭蠢人。」
宋詩聞說:「三妹,你能不能冷靜一些?我未對慶平縣主說過傅將軍的壞話,宋家發生的事情我也深感抱歉。二姐只是想同你道歉……」
顧風簡哪裡理她們,不等她說完,便轉身想走。
唐知柔急著想問清楚,下意識地伸手攔了他。二人所站的位置比較尷尬,唐知柔只能側步過去,拽住了顧風簡的手臂。
豈料顧風簡的反應過於激烈,剛被人從後面抓住,立即十分抗拒地用手臂甩脫,彷彿遇見了什麼讓他極其憎惡的東西。
宋初昭這具身體的氣力過人,顧風簡應激下的這一甩,沒控住力道,等他半途想停,已經來不及了。
唐知柔運氣好,站的位置恰好避開。宋詩聞就沒那麼幸運,直接被抽在了臉上。
清脆的一聲抽打聲,在夜間的小路上響起。
唐知柔呆住,宋二孃也呆住,連顧風簡的身形都僵了下。三人杵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
那「啪」的一聲,雖然早已消散,但無聲的迴音還不斷在幾人的腦海中迴圈。
隨後是宋詩聞捂著臉,發出一聲委屈的嚶嚀,才將唐知柔從怔神中拉了出來。
唐知柔錯愕道:「宋三娘你這就過分了,你方才想打的不會是我吧?」
顧風簡抿著唇沒有作聲。
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準確來說是第一次打人,有點不大習慣。
唐知柔將他的沉默當做是預設,受傷道:「不、不至於吧?大家說說就好了……你怎麼能先一個人動手呢?」
顧風簡覺得現下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無情扭頭,繼續離開。
唐知柔再次伸手拽他,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