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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頭,小弦看不到她的眼睛,只看到她的唇上被牙咬出一道淡淡的血印,有一種莫名的悲壯,心中突就想到見她第一眼時自己的手足無措,閃現出她第一次對自己說話時笑嘻嘻的樣子,猶記得那時她眉目間盡是一種似笑非笑的俏皮,耳邊似又響起她不無善意的嘲弄:“又不是花你自己的銀子,你臉紅什麼?”……

小弦腦中一熱,緩緩拿起紅車縱移一步,卻沒有直取敵帥,而是放在水柔清的黑車路上。他已決意兌車,和了這一局……

“啊!”段成忍不住驚撥出聲,小弦失神下卻忽略了水柔清的黑馬即要臥槽逼將,只要避開與小弦兌車,便已逞絕殺之勢。

小弦立時發現了自己的疏忽,小臉漲得通紅,萬萬料不到自己一時之仁,竟然會鬼使神差般輸掉這一局。眼間彷彿已看到水柔清趾高氣揚呼喝的樣子,雖說“一輩子聽對方號令”戲言的成份居多,但這之後只怕再難在她面前抬起頭來。心裡痛恨,只想提起手來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水柔清也愣住了,萬萬料不到小弦竟然在勝定的一剎出現這麼大一個漏著。她何等聰明,一見小弦將聯線的紅車放在自己黑車路上,已知其兌車求和之意,但現在卻是已有機會直接將死對方老帥,贏得這一局……

水柔清更不遲疑,跳馬臥槽將軍,小弦無奈只得移帥,眼見水柔清手放在黑車上,下一步只要再一將軍自己便輸了……

水柔清拿起了黑車,稍稍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去將軍,而是吃掉了小弦的紅車。

小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聽水柔清輕聲道:“我肚子餓了。”也不待小弦與段成回答,頭也不回地起身離去。許是她站起來的太急,一滴溼漉漉的液體甩到了小弦的手上。

小弦一拍段成的肩膀,微微顫抖的語聲中有種不合年紀的平靜:“還不快去吃飯,我早就聽到你肚子叫了。”

段成苦苦一笑,目光仍是呆呆盯在棋盤上。

這一局,竟然和了!

第二十一章 浩氣療傷(1)

須閒號剛剛靠上萍鄉縣的碼頭,水柔清便驚喜地叫了一聲,搶先跳到岸上,撲入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懷裡:“景大叔你莫非未卜先知麼?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回來?”

那個中年人濃眉鳳目,寬額隆鼻,五縷長髯衫得一張國字臉上不怒而威。他相貌極有氣度,卻偏偏被一個少女於大庭廣眾下撲入懷裡,揪著衣衫不放,按理說應是有些尷尬,但他面上卻未見一絲不悅之色,渾若平常般先對花想容和段成笑笑,目光最後落在小弦的身上。口中猶對水柔清笑道:“我哪有什麼未卜先知的本事,只不過你容姐姐早早令你段大哥給我飛鴿傳書,要我前來迎接。她花家大小姐何等面子,我若是不乖乖地走這一趟,只怕她爹爹的折花手非拆了我這把老骨頭不可。”

小弦這才知道這個中年人竟然就是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一的點睛閣主景成像,原本想他定是一付威武至極的樣子,卻不料這般平易近人,心中先就喜了七分。

花想容含笑道個萬福:“景大叔給足了我面子,若是下次爹爹再釀出什麼好酒,我拼著受罰也要給你偷來。”眾人料不到一向穩重的花想容竟也會去偷父親的好酒,皆是大笑。

原來花想容深恐有負林青所託,怕小弦路上傷勢發作,在萬縣便讓段家老大段秦放出飛鴿,略略說明了小弦的情況,非要景成像從鳴佩峰趕到萍鄉縣來接船。

小弦覺得景成像雙目看來,就若是有質之物般觸體生感,身內驀然騰起一股暖意,十分受用,更是佩服,急忙有模有樣地深施一禮:“誤中奸人毒手,愧不能復,還要麻煩景大叔出手相助,真叫小子過意不去。”也不知是從那出戏文裡摘的臺詞。

景成像一呆,料不到這個小孩子說話如此有趣,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