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的發展,雖然隱隱覺得李未央說的沒有錯,若是被郭衍知道了一切,反而會恨自己。想到夫君會恨自己,她不免狠狠打了一個哆嗦,可是再想一想福兒的話,她又覺得心神動搖。
終究,她長嘆一聲:“你容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風平浪靜的過了五日,下午,李未央正在書房中看書,卻突然聽到蓮藕說有客來訪,她聞言放下手中書卷走出了書房,卻見到有人一襲白衣,素袖如雲,站在廊下,聽見她的腳步聲便慢慢迴轉過頭來。那人一身耀眼的華服纖塵不染,琥珀色的眸子顧盼之間橫波流轉,令人不知天上人間,世上最明亮的珠寶都不足與他的眸光爭輝,正是旭王元烈。
李未央微微一笑,迎上前去:“今日怎麼有空來呢?”
元烈的面色卻不是那樣的歡愉,他看著李未央,難得鄭重道:“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李未央瞧見他神情異樣,不由收斂了笑意:“出了什麼事嗎?”
元烈點了點頭道:“你不要著急,聽我慢慢的說。”
李未央很少見到元烈神情如此鄭重,不由蹙眉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元烈看了一眼周圍,卻是輕輕做了一個手勢:“在這裡是說不清了,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李未央略一點頭,隨即便吩咐趙月準備馬車。
元烈帶著李未央來到大都西郊之外的一所別院之中,李未央瞧見這別院環境清幽,佈置清靜,不禁看向元烈道:“這就是你說過的友蘭苑?”
元烈微微一笑道:“對,這是老旭王在世的時候用來金屋藏嬌的所在,後來他過世了,我便將在這裡所居住的一位側妃遷回府,跟那老王妃做個伴,這裡就空置了下來。”
李未央見元烈笑容和煦,卻有一絲狡黠,所謂的“作伴”恐怕是接回去故意給老王妃添堵的吧。只不過胡家既然已經覆滅,老王妃就不足可慮了。
李未央不禁好奇地看著他道:“到現在你還沒有對我說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帶我來賞景嗎?”
元烈笑容淡下來,輕輕嘆了一口氣:“你隨我來吧。”
李未央跟著他到了院子,只見花圃裡栽著蘭草,廊下還立著幾個丫頭和婆子,都是一色深藍的衣裙,垂手而立,一看到旭王元烈,眾人全都跪下。元烈道:“人在裡面嗎?”
其中一個婢女連忙道:“回主子,在裡頭。大夫剛剛離開。”
李未央還沒進門,卻聞見滿屋都是血腥的味道,她心頭一跳,滿目疑惑地看了元烈一眼,快步的進了屋子,只見床上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面色蒼白,容顏消瘦,慘白起皮的嘴唇有一道道血口子,不是納蘭雪,又是誰呢?
李未央的聲音深處,有著輕微的戰慄:“這是怎麼回事?”
元烈瞧她神情,嘆了一口氣道:“我的人在大都百里之處發現有人打鬥,納蘭雪一個人受到數名高手的追殺,若非你派去的護衛拼死保護,她絕對撐不到我去。當時納蘭雪傷得極重,所以我才將她救了下來秘密送到這裡來養傷。在沒確認她是死是活之前,我不能告訴你,現在,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李未央良久沒有說話,她看了一眼納蘭雪身上已經被浸透的血衣,就能夠猜想出來當時的情形又多麼可怕。元烈道:“我剛剛讓人替她換了衣裳,上了藥,可是她流血過多,以至於已經浸透了所有的衣物,你不要擔心,她不會有大礙的。”他真正關心的,是李未央的心情,至於納蘭雪的死活,與他並沒有什麼干係。
李未央見到不斷有鮮血從納蘭雪的衣襟湧了出來,有些血塊已經凝固了,重重疊疊的在一起,像是在重複納蘭雪慘烈不堪的掙扎。李未央驀地覺得有些緩不過氣,她咬牙:“原來如此,她還是不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