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職級也看不到。”
軍情部的第六局專事反間,虞紹珩如此一說,葉喆立刻吐了下舌頭,轉了話題:
“上回那個徐櫻麗,你不怎麼看得上啊?”
虞紹珩沒有直接答他,反而笑問:“我看你倒是如魚得水。他們說你常去麗都,是專給誰捧場嗎?葉叔叔知道了,輕饒不了你。”
“嗨!不是他們說的那麼回事兒。”葉喆在自己腿上輕輕一拍,“那種地方就是盤絲洞,你要是不應酬一個人,就得應酬一堆人,與其回回叫別人攛掇著千奇百怪的妖精往你身邊兒湊,還不如揀一個順眼的,替你擋兩杯酒也好。”
“哦?”虞紹珩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是有多順眼啊?”
葉喆笑道:“這裡頭另有個門道,那小姑娘什麼都尋常,只是有一樣好處——她有個男朋友在燕平唸書,有時候還要靠她接濟。”
紹珩的目光著意在他面上流連了片刻,“這好處真別緻。”
葉喆半眯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她心裡有人,應酬我純是生意,沒什麼別的想頭,也不會……你懂的。我這人懶,就怕糾纏。”
紹珩笑道:“我不懂。”
葉喆掀開眼皮瞄了他一眼,“你回家裝一裝就夠了啊。” 停了停,忽地側轉了身子盯著虞紹珩道:
“哎,都說扶桑女子最是溫柔體貼,你獨在異鄉為異客,就沒交幾個女朋友解解悶兒?”
紹珩微偏了下頜,道:“這話不盡然。扶桑女子也有剛烈冷硬的,不過,柔順婉轉的多些。”
葉喆嘿嘿一笑,“看來你是見多識廣了,怎麼沒帶個女朋友回來?”
紹珩搖頭道:“扶桑人喝茶、作畫、為人處事都求極致,不轉還;女孩子也一樣,柔順到極處,決絕也到極處,不調和,欠韻致。她追求你也好,你追求她也好,最有意思的是在不說破的時候,說破了就沒有意思了。嗯……就好比她們穿和服,最好看的不在她妝飾好之後嚴絲合縫一絲不苟;也不在——”
他輕輕一笑:“——玉體橫陳,只在她一點一點的穿和脫之間。”
葉喆聽著,咂摸了片刻,道:“……那要是人家都脫了,你又覺得沒意思了,怎麼辦?你這不太厚道吧?”
虞紹珩蹙眉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懂什麼是打比方嗎?”
葉喆半信半疑地覷著他,“那你說到底怎麼辦?辦還是不辦?”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到東郊,遙遙望見許家的院子,都收斂了神色,整裝下車。他二人軍服筆挺,又都是頎身玉立的俊秀少年,一路行至許家,果然惹人眼目。許宅院門半開,石榴樹下擱著一張泛青的竹編搖椅,椅上一人穿著墨藍長衫,手裡一冊書卷遮了面孔。
虞紹珩拾階而上,叩著門叫了一聲:“老師。”
“紹珩。”那人聞聲放下手裡的書,含笑起身,辨了辨來人,道:“葉喆也來了,快認不出了。”他目清眉淡,兩鬢微霜,唇角兩弧笑紋於清高階正中添了一份熱忱之意,和虞紹珩記憶中風度瀟肅的許蘭蓀別無二致。虞紹珩和葉喆連忙同他問好,許蘭蓀一邊寒暄,一邊把他二人讓進客廳。
許家的客廳是個明間,地方不大,陳設更寡,只臨窗的條案上置著一個豆青色銀蓋鏤花的小香爐,邊上的陶土花盆裡一棵四尺多高的文竹茂盛蔥翠;迎面一幅雪釣圖懸在中堂,看落款是許蘭蓀自己的手筆。
虞紹珩端詳著讚道:“原來老師的畫也有如此功力,我竟一直都不知道。”
許蘭蓀笑道:“筆墨遊戲罷了,不值一提。”說罷,朝廂房裡揚聲喚道:“黛華,客人來了。”
虞紹珩的目光從畫上移開,回眸間,只見一個女子託著茶盤走了出來,赭色條紋的長旗袍腰身略寬,樣式也像是數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