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吩咐一旁的紫影。
紫影雖然滿肚子疑惑,但還是什麼也沒問,轉過身離開了。只是離開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在一旁整理針具的劉太醫。
劉太醫拿出幾塊膏藥,示意仙兒替亦苒兒包紮額頭上的傷。
“劉大哥。”亦苒兒坐起身子,話中帶著懇求。“謝謝你,謝謝你。”說著人掙扎著要下床。
“易姑娘,你快趟好。”劉太醫連忙伸手製止,“這是微臣的應該做的。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要注意調養。”
“主子,你別亂動。”仙兒正在替她擦拭著額頭的傷疤。
“劉太醫,今天的事還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亦苒兒真誠地看著劉太醫,語氣帶著懇求。
正在收拾藥箱的劉太醫聞言,轉過頭看了一眼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沉重地點了點頭,出去了。
事實證明,亦苒兒的擔憂並不是多餘的。劉太醫才剛出凌雲殿便被一旁候著的紫影一個伸手敲暈了。
再次醒來,見到的是坐在王上寶座的墨塵殤。黑暗中,隱約偉岸挺拔的身影,聲音冷漠而遙遠:“易姑娘,她……她還好嗎?”
“額頭上的傷經過處理,已經沒有大礙了。”劉太醫恭敬回答。
“胡說。”一旁的紫影怒吼。“如果只是額頭上的傷,你為什麼要施針。”又轉過頭對著墨塵殤。“殿下,我今天下午進去時,看到她臉色非常蒼白,明顯是出了什麼事。”
墨塵殤輕放在一旁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她有沒有其它事?”
劉太醫磕了一個頭:“回稟王上,易姑娘以前膝蓋受過傷,並沒有完好,今天罰跪時又受了風寒,再加上她體質本就弱,心裡又有淤積。所以,微臣才替她施針調理了一下,現在只要好好休養,不會有什麼大礙。”
紫影見他一席話說得密不透風,也無話可反駁。但心裡又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墨塵殤站在一旁,緊抿著唇。他知道今天下午的事對她打擊甚大,可是……
這一晚,亦苒兒睡得很不安穩。一下子是汣汣滿帶恨意的眼,她說:你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孩子,為什麼……一下是那把滿是鮮血的箏,箏頭化作一把匕首,直直往她的小腹刺去……一下子又聽見一個小孩在哭叫:娘,帶我離開這裡,娘,這是危險,帶我離開……
她醒來的時候,外面才泛起魚肚白,四周安靜得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一波又一波,於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這是她自從懷孕以來,醒得最早的一天。
她掙扎著坐起身,一摸額頭,一手的冷汗。
她聽見自己的心“咯噔”發現一聲脆響,就像是一種不好的預感。手忙腳亂地摸到一旁的蠟燭,“撲哧”一聲響,幽藍的火光照亮了狹小的房間。她為自己披上一件厚衣服,起床;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好一圈又一圈在房間裡安靜地渡著步。
四周萬賴懼寂。房間裡的燭火被不知何處鑽進來的風吹得忽明忽暗,她伸手輕輕撫了撫自己小腹。感覺心裡那股不安越來越明顯。
訊息是從久久閣中傳來的。天還沒亮,那邊便響起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然後越鬧越大,最後鬧醒了整座王宮。
亦苒兒穿好衣服,悄悄推開門。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漆黑的蒼穹猶如一個黑洞。
黑洞下,院中已經點燃了幾個火紅的燈籠,正高高掛著。幾個丫鬟奴才站在燈籠下緊張地朝外張望著,偶爾輕聲交談一些什麼。火光下,隱約可見一張張小臉上佈滿了恐懼與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亦苒兒問,聲音有些沙啞。
幾個丫鬟奴才聽到聲音,猛然轉過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