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兔崽子,越發沒底線!”楊老漢罵罵咧咧。
其他幾人默默弄著被踩踏的麥苗,臉上緋紅。
當年他們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這麼不擇手段強佔農人良田的,今日之事算是現世報。
楊二郎帶著一幫婦孺回來,大家面色很不好。
“這是咋啦?”楊老漢心中咯噔一下,衝到虎子面前,“虎子,你咋啦?”
虎子臉色煞白,眼神驚惶,失魂落魄,整個人蔫嗒嗒的,裴五娘子也沒好到哪裡,緊緊摟住兒子。
“天殺的雜碎!”楊二郎憤憤罵道,“那幫人從村子衝出來,撞翻好些人,差點兒踏到虎子!”
“什麼?那狗東西竟敢這般欺負我荒溝村?老子剁了他!”楊老漢忍無可忍,要去拼命。
踩踏麥苗、衝撞婦孺,比當年的自己還囂張,一個狗奴才尚且如此,可見主家有多混賬。
“阿耶!”楊二郎拉住父親,“兒子已將那狗雜碎狠狠揍了一頓!”
要不是其他人拉著,楊二郎能將盧頡揍個半身不遂、屎尿齊飛。
被人拉開時,盧頡臉上血糊糊的,鼻青臉腫似豬頭,趴在地上半天沒動靜。
那幫隨從嚇壞了,非說被楊二郎打死,要拉著見官。
楊二郎氣不過,去踹盧頡,嚇得盧頡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騎上馬跑了。
“唉,只怕後面還有麻煩!”楊老漢聽完嘆道,又想起什麼,拉著虎子檢視,“虎子可有傷到哪裡?”
“阿翁,我沒事兒!”虎子靠在楊老漢身上,腦袋蹭了蹭。
到現在整個人都沒回過神,工地上正幹活,突然衝來幾匹馬,起身時被身旁避讓的人撞倒。
眼看著馬蹄往自己臉上落下,是父親生生勒住馬頭偏了位置,自己才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
“快回去歇息!虎子這是給嚇到了!”楊老漢忙拉著孫子回家。
鄭娘子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得虧兒子鬧著要喝水,當時娘仨躲在邊上,不然…
孩子們可沒虎子那麼幸運,有個捨命相救的父親出手。
冷靜下來的楊二郎將婦孺們全都帶回來,不敢讓婦孺們再留在工地。
誰知哪天這幫龜孫回來報復,婦孺們被波及。
“楊二叔,楊大叔那邊啥情況?”蘇櫻擰著眉。
楊大郎他們在另一頭,進出一樣打照面,不知可有受到衝撞?
“遭啦,忘了兄長他們!”楊二郎急急忙忙往回趕。
“楊二叔,等一下。”蘇櫻追上楊二郎。
來到楊大郎的工地,兩個工地相距不遠,只隔了三四里,再加把勁兒,六七天內就能合攏。
正在重新抹平未乾的路面,被踩踏的亂七八糟,沒人敢攔。
“你們怎麼來了?”楊大郎問。
“兄長,那幾個狗雜碎可有衝撞到你們?”楊二郎問。
“怎麼?你們那邊出事兒了?”楊大郎立馬察覺到問題。
“撞翻好幾個,虎子差點兒…”楊二郎一陣後怕,自己離的再遠一點兒,就救不了虎子。
楊大郎定定看著弟弟,急切道:“虎子沒事兒吧?”
“差一點兒,還好我就在旁邊,拉住馬頭,兄長,你…”楊二郎看到兄長背上的鞭痕。
“就是那幫人!”楊大郎拍拍弟弟肩頭,“無妨!衣衫破了而已,沒傷到皮肉。”
“楊大叔、楊二叔,只怕此事沒完!咱們不能大意!”蘇櫻提醒。
這種人囂張跋扈慣了,哪裡吃得虧?
算起來那邊有兩個人被打,都說打狗看主人,對方來自世家,己方是流犯,力量不對等。
胡縣令肯定不會幫他們,刺史大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