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溪書院的一個先生,他看不起女人!」
皇后愕然,兩邊坐著的老夫人夫人更愕然,就為了這個?
黎寶璐卻攥著拳頭憤憤,「他憑什麼看不起女人?這天下的人有一半是女人,他是女人生的,是女人養大的,娶的還是女人,女人還未他生兒育女,到頭來他還以一副『女子皆卑賤』的表情。哼,他不是瞧不起女人嗎,我就讓他看看,在女人眼裡手下,他是個什麼東西!」
皇后看著憤怒的少女,幾乎失笑出聲,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竟要用到陛下御口許下的承諾,最後卻是為了這等小事。
她笑道:「這算什麼大事,不用你去求陛下,這等狂徒本宮就能替你料理了,你想怎麼處置他?」
「不用娘娘出手,免得他在外宣揚說我們女人只會仗勢欺人,耍些陰謀詭計。」黎寶璐冷笑道:「我用一個心願求陛下重開女學,他不是看不起女人嗎?我就讓清溪書院一半的學生都是女的,每天都在他眼皮子晃蕩,我還要讓女學生們超過他教的男學生,讓他看看,在我們女人眼裡他們男人又是什麼東西!」
坤寧宮內滿殿寂靜,皇后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來,鄭重的看著黎寶璐。
定國公老夫人魏氏更是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攏在袖子裡的手不由握緊。
其他老夫人更是眼睛一亮,目光從黎寶璐的身上移到皇后身上。
黎寶璐好似沒察覺落在身上的那些頗具壓力的目光,依然憤憤然的盯著皇后問道:「娘娘,您什麼時候有空幫我請陛下來見一面?」
皇后垂眸盯著手上的戒指看了半響才輕聲道:「只是一件吵架小事,何必鬧得那麼大?」
「哪裡是小事?」黎寶璐紅著眼圈委屈的道:「世上和他一樣想法的人不少,而且越來越多,娘娘,我們女子在這世上本就艱難,再有他們這樣的人在,以後我們還怎麼過日子?我雖沒上過女學,但從小是舅母和婆婆教養長大的,我時常聽她們提起書院的趣事,她們那個時代出來的女孩子哪個不是自立自強,不論是教養兒女,還是當家理事都遊刃有餘,哪裡像現在,女子出門都要戴著帷帽,更別說主持家事,出外巡視了。」
底下的老夫人們見皇后垂眸不語,紛紛看向定國公老夫人,魏氏便笑道:「娘娘,顧太太還小,小孩子吵架衝動是正常的,她既然咽不下這口氣,您不如就讓她見了陛下,說不定見了陛下威嚴她就想通了。」
怎麼可能想通?
這孩子對著先帝時都不怕的,怎麼會怕對她和善的陛下?
皇后心思一轉,立刻就明白了魏氏的意思。
這是讓皇帝自己做決斷,是答應,還是拒絕,全看皇帝的意思。
皇后垂下眼眸,皇帝不會不答應的,他親口答應黎寶璐會滿足她三個願望,而她的這個要求並不涉及皇帝的底線,在合理要求的範圍內。
可那樣一來就把黎寶璐推到了風口浪尖了。
皇后掃了殿中的老夫人們一眼,見她們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便知道她們打的是一樣的主意。
不由微微一嘆。
這些老夫人和她一樣,一樣希望重開女學。
她們這一代人滿了九歲都會進書院讀書,她自己就曾經是京城女學中的風雲人物,嫁人後受縛頗多,最自在,最快樂的時光還是在書院裡的那幾年。
那是真的天真快樂啊,雖也有爭鬥,當時或許會憤懣傷心,但嫁人後再往回看,就會發現連那些爭鬥都是可愛和值得回憶的。
活到她們這個年紀,看到的東西更遠,更深,寬容的更加寬容,固執的也更加固執,她們比朝堂上那些男人更能深刻體會到女子現今地位一天不如一天的艱難。
這個開端是從蘭貴妃開始的,本來蘭貴妃已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