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我一直很好奇,」黎寶璐盤腿坐在他對面道:「都說同進士同如夫人,但他們也是辛辛苦苦從童生一路考上去的,每一屆只取三百多進士,他們的成績也不過比前面的二甲進士稍遜一些,憑什麼就這麼看不起他們,把他們比作如夫人?」
鄉試,會試比前世的高考嚴苛多了,尤其是會試,全國每三年才要三百多個人,缺官最嚴重的時候取士也不會多於五百人。
全國那麼多讀書人,能夠一路熬到前五百名,可見這些讀書人有多厲害,但就是一名之差,同進士和二甲進士的待遇就是天差地別。
會試中除了《九章算數》全考的文題,根本沒有固定答案,考官們批卷時肯定會參雜有個人喜好,所以黎寶璐覺得同進士們有點冤。
這個問題顧景雲還真沒想過,他低頭想了想,搖頭道:「自古便有這樣的說法,但從何時起還真不知道,或許回去後可以查證一下。」
「在考前師兄不是早預料到這一點了嗎,同進士也沒什麼不好,到時候師兄可以外放,外面天高地廣,有的是施展的機會,總比呆在京城,呆在這方寸之地被人盯著強。」
顧景雲略一沉吟便點頭道:「有理,你也不想呆在這方寸之地嗎?」
「是啊,但我們不是不好走嗎,等舅舅他們回來我們再出去玩吧。」
「你想去哪兒玩?」
「哪兒哪兒我都想去,聽說更北大地方有一望無際的沙漠,那裡的沙子白天是滾燙滾燙的,但到了晚上氣溫卻能凍死人,人要是沒有足夠的衣服禦寒可以挖個洞用沙子把自己埋上,那就能保持體溫不會凍死了。」
「聽起來很有趣,」顧景雲偏頭道:「那等舅舅回來了我帶你去,順便再去一趟大草原,你不是一直想吃哪種整隻靠著的黃羊嗎?塗上蜂蜜,烤得金黃金黃的……」
黎寶璐就吸熘了一下口水,期盼的道:「你快考狀元吧,然後快幫舅舅平反,我肚子好餓。」
顧景雲看到她的饞樣,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顧景雲是會元,又是解元,大部分的人都猜他一定會是狀元,三元及第才圓滿。
實際上皇帝也是這麼想的。
但殿試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行,除了皇帝,還有諸位大臣在場,所以顧景雲如果太差,皇帝也是不好意思點他做狀元的。
不過事實證明顧景雲很優秀,別的考生看到皇帝還興奮激動了一下,他連心緒都沒波動,無視眾人的打量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顧侯爺站在大臣中間看向顧景雲,目光複雜。
顧樂康沒有參加這次會試,自然也不會參加殿試。
受家裡各種事情的影響,這孩子情緒很不穩定,雖然他挑燈夜讀,但不論是顧懷瑾還是顧侯爺都不願意他此時冒險,要是考了同進士怎麼辦?
那可是影響前程的大事。
而這一屆,參加考試的顧家子弟沒一個能透過會試,只有顧景雲。
顧侯爺收回目光垂下眼眸,他現在還是他孫子,卻已經不是他這一支的血脈了。
他才是他自己的族長。
皇帝也在看著顧景雲,很多人都在看著顧景雲,他們在心裡不約而同的驚嘆,原來這就是秦信芳的外甥啊,長得還真是漂亮,一點也不像顧家人。
不像顧家人,自然就是像秦家人了,果然誰養的像誰。
試捲髮下,顧景雲沉心做題,坐在最後面的衛叢撇了撇嘴,將凍上的毛筆用水泡開,這才開始磨墨,心裡不住的腹誹,他現在肯定了,一定是皇帝在針對他,不然他兩百零一名,這座位怎麼就排到殿外來了?
吹著冷風不說,連墊子都是薄的,一屁股坐上去,地上的寒氣不斷的往上冒。
這下更好,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