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樂康抿嘴,但還是躬身退下了。
他有些不高興,覺得祖父對老師偏見很大,正想著明天要如何調節兩位長輩的關係就聽到書房裡「啪」的一聲,他一愣,不由停住了腳步,書房裡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樂康是你兒子,你就是這麼教他的?」
見顧懷瑾臉上還是一片茫然,顧侯爺心痛無比,他有些頹然的揮手道:「算了,你走吧,以後樂康的事你也不必再管了,他由我親自來教。」
又是這種表情。
顧懷瑾捏緊了拳頭,他就這麼讓父親失望,以至於連話都不想與他說?
顧懷瑾抬起頭看向父親,固執的問道:「父親,您告訴兒子我哪裡做錯了?」
顧侯爺看著滿眼倔強的兒子,一口血梗在胸口,他氣笑道:「難道你以為顧霄把你兒子教得很好?你以前在清溪書院時先生也是這樣用題海堆你的?顧霄只顧自己的名聲,卻不顧你兒子的將來,我不懂這些科舉上的事,難道你也不懂?要不是我將這份試卷給家裡的幕僚看,我還不知其中貓膩,而你,堂堂探花郎竟連這點都看不出……」
「這,可,可是樂康的確很優秀……」
「是很優秀,在做題上優秀,但為官者是會做題就能做好的嗎?你還是探花郎呢,十六年了,你往前挪了一步沒有?」
顧懷瑾臉色一白。
「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在翰林編撰一職上一呆十四年?」
「不是因為我手上的書未修完嗎?」顧懷瑾抖著嘴唇道。
「翰林院裡有多少書?給你十輩子也修不完,難道你要一輩子呆在翰林院做一五品編撰?我告訴你為何你不能挪動一步,因為你休了秦文茵,因為你落井下石坑了秦家!」顧侯爺懶得理會他是否受打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知道秦家三代積累了多少人脈?僅你岳父一代的學生故舊就抵一個書香之家五世的積累,你只看到秦家被流放,你怎麼就沒看到秦家的底蘊,沒看到秦家流放後,作為秦家的女婿將可以繼承到的人脈?」
「你一個武將之家出身的探花,他一個書香世家的流放閣老要打壓你有多難?他都不用親自出手,只需和他師兄弟,和他同窗,和他的門生們表露些對你的厭惡,你就一輩子翻不了身!」
顧懷瑾軟倒在地,咬著嘴唇問道:「難道兒子只能任他宰割?父親,您就看著兒子被如此欺辱嗎?」
他可是探花郎,弱冠之年便考中探花的天才!
「你想擺脫他的控制並不是沒有辦法,然而你辦得到嗎?」
顧懷瑾眼中迸射出亮光,挺直了嵴背道:「父親您說,哪怕是刀山火海兒子都願意闖一闖。」
顧侯爺並不感動,他只是看著兒子靜靜地道:「一個是投筆從戎,到邊關去從軍,熬到有戰事時拼一把,秦家只在文官中有盛名,插手不到軍中。而我顧家在軍中雖已沒落,但人脈還是有一些的。」
顧懷瑾抿嘴,他年過而立,又是文弱書生,上戰場是給人練刀嗎?
「另一個便是謀外放,哪裡艱苦便去哪裡,雖然會被為難,但只要你做出政績,我便能為你爭取到升遷的機會。」
顧懷瑾心動起來,「那兒子明天就去打聽外放的情況。」
顧侯爺挑著嘴唇道:「你別急,想好了再決定去不去。」
顧懷瑾剛從父親嘴裡知道自己被打壓的真相,急需途徑來顯示自己的能力,因此想也不想道:「再難兒子也願意拼一拼,總要為樂康鋪好路子。」
顧侯爺撇了撇嘴,揮手讓他退下了。
顧樂康用得著顧懷瑾去鋪路嗎?
秦信芳雖睚眥必報,但還有風骨,不會波及到孩子,只要樂康不去招惹他們,秦信芳只怕會視而不見樂康,所以只要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