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連著下了兩天,到第三天早上時雨水夾著冰粒落下,雪白的冰粒好似粗鹽粒一般滾到地上很快就融化了。
似乎是這場冰雨將天上的水都下完了,到半下午時一直灰濛濛的天空開始變亮,久久未曾露臉的太陽羞澀的從雲層中探出頭來,努力的散發著熱量,可惜地上的人們只感覺到寒冷。
不過太陽好歹是出來了,天氣也變晴朗了。
黎寶璐讓二林前去探路,得知前面的路段還好,這兩天的冬雨並不影響趕路,加上顧景雲和趙寧都已病癒,他們決定明天一早就走,下午就能到達汝寧城。
在走前,顧景雲將曲父曲母和小寶找來,將一本《三字經》送給他,「你很有讀書天賦,這個年紀正是啟蒙最好的時候,莫要辜負了自己的天賦。」
小寶看了父母一眼才接過書,恭恭敬敬的應下。
曲父和曲母都很激動,雙雙跪下道謝,一本書是很貴重的,何況他們的兒子還得到了一個讀書人的點撥。
顧景雲看著他們道:「我其實很喜歡小寶這個孩子,他也很有天賦,若你們捨得我願意收他為徒,將他帶到京城讀書。若你們不捨得那就算了。」
曲父一驚,他兒子才五歲,他當然不捨得。
這可是他努力了十三年才生下的兒子。
趙寧在一旁見了就勸道:「曲大哥,先生這是為了小寶好,他天賦雖佳,可要是無良師輔導,只怕也走不遠。何況,」他頓了頓才道:「何況曲家能給他提供多好的學習環境?」
「讀書不僅要買四書五經,經史子集,甚至雜記雜論都要有所涉及才好,這些書的花銷便是一筆巨大的支出,還要提供筆墨紙硯及束,曲家真能供小寶讀書科舉?」
曲父一呆,怔怔的道:「我,我沒想讓小寶科舉當官呀,那,那是貴人才有資格做的,我只想讓他識幾個字,以後可以去在城裡找到不太累的活兒幹就很滿足了。」
曲父是很有野心的一個人,他建好了磚瓦房便想存錢給兒子讀兩年書,到時候再找關係進縣城裡讓兒子做個帳房或是小管事他就很滿足了。
每個月不必下地就能有幾百文的收入,這就是他最大的野心了,哪裡還敢奢望兒子當官?
何況,顧景雲到底是陌生人,他哪敢把兒子隨便交給別人?
趙寧便偷瞄了先生一眼,見顧景雲嘴角微翹,依然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心裡就微堵。
他知道,先生是一定要收小寶做徒弟了,不僅為他對小寶的欣賞,更為了師娘。
算了,老師有事,自然得他這個做學生的在前衝鋒陷陣。
於是曲父曲母退下時他也跟著出去了。
趙寧拿出面對爺爺奶奶及爹孃的演技,一臉惋惜的看著小寶道:「可惜通天之路就這麼斷了。」
曲母忍不住問,「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你們可知我先生是何人?」
「不知道,但看著就是貴人。」曲母諂媚的笑道:「不然誰家能吃得起那些好東西,用得上那些精貴物件?」
趙寧抽了抽嘴角,話鋒一轉道:「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曲父不好意思的笑,「公子在我家住了三天,我還真沒問過公子貴姓,只知道裡頭那位貴人姓顧。」
「我姓趙,我家不是什麼達官貴人,只不過一鄉紳而,不才去年才中了舉人。」
曲父曲母張大了嘴巴,舉人?!
趙寧又指了指堂屋道:「裡面那位是我先生,他是今科狀元顧景雲,是汝寧秦氏的外甥,這次是代舅舅回鄉收攏祖產的,你們應該知道汝寧秦氏吧?」
曲父勐點頭,激動的道:「知道,知道,是帝師,秦氏是咱汝寧最大的望族,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