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璐有些愣怔,呆呆的道:「我師父陪我來的呀,他正在前朝偏殿等著我呢。」
皇后蹙眉,白一堂是江湖人,自然不可能用這事算計自個的徒弟。她掃視殿中一圈,倚靠在椅背上,一旁的宮女就上前小聲的道:「娘娘,您該服藥了。」
皇后就揮手道:「本宮身體已大好,吃那些藥也沒什麼用處。」
「陛下和太子殿下每日都要過問的,若知道娘娘又不吃藥,奴婢們該受罰了,還請娘娘憐惜奴婢。」宮女可憐巴巴的看著皇后。
底下的命婦們見狀紛紛起身道:「請娘娘保重身體。」
皇后便無奈的道:「算了,端上來吧。」
宮女立即起身,一邊吩咐人去端藥,一邊請命婦們先到偏殿休息一二,等皇后用過藥,更衣過後再召見。
皇后見滿臉迷煳的黎寶璐轉身要跟命婦們一起走便抽了抽嘴角,出聲道:「純熙,你過來,御膳房改了栗子糕的方子,你過來嘗嘗味道是不是變好了。」
命婦們魚貫而出,大宮女奉上藥碗,等皇后一飲而盡後就奉上茶水與她漱口,又服侍她含了蜜餞才帶人退下,正殿裡一下便只剩下皇后和黎寶璐了。
皇后扭頭過去看她時,她正捧著一塊栗子糕在啃。
皇后:「……」
黎寶璐吃乾淨手裡的糕點,拿帕子擦了擦手,正襟危坐的解釋道:「娘娘,沒人指使或鼓動我這麼做,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連景雲哥哥都不知道的。」
皇后挑眉,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就想明白了她留下她的目的。皇后沉吟一聲問道:「你可知皇帝的承諾有多重要?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得不到陛下的一個承諾,而你竟願意用掉一個心願,只為做一件對自己沒什麼大利的事?」
「娘娘,我並不希望我和我的家人將來有需要動用到這三個心願的時候,因為只有大厄我們才會用心願求到陛下面前。」
「你也可以拿來求封賞,或是給後人留一條後路。」
黎寶璐搖頭,「後人自有後人的路要走,我們為他們做得越多,以後他們可能就越沒有出息,是好是歹全看他們的能力和運氣吧。」
「至於封賞,」黎寶璐一笑,「景雲哥哥能力卓絕,我想他並不需要用到心願,而我,我在他的羽翼之下,且我自認能力不差,自然也用不到。」
皇后見她如此自信不由一愣,片刻後才笑道:「你年紀小,但這份豁達卻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的。不過你想重開女學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娘娘,我是真的想要出一口氣的,」她抬著下巴傲然的道:「那黃先生不是一副瞧不起女子的模樣嗎,那我便以實力告訴他,我這個女子不僅可以讓陛下重開女學,還可以讓女學中的女學生勝過他的那些男弟子。」
皇后呆呆的看著她,所以她想開女學真的只是因為跟人吵架心不服?
皇后感覺自己跟現在的孩子們思想相差太大,一時沒摸到黎寶璐的那個點兒。
黎寶璐見她怔怔的,便輕咳一聲道:「當然,我也是為我們女子抱不平,一樣都是人,雖說男尊女卑已成常態,但也沒有這樣把我們女人踩到泥裡去的,既然這麼看不起女人,幹嘛還娶妻生女?」
皇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而不相信她了,這小妮子說不定真是為了出口氣。
她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道:「你可要想好了,真見了陛下可就反悔不得了。」
「娘娘放心,我絕不反悔!」
「被朝臣們為難也不反悔?」
黎寶璐瞪眼,「他們敢!我舅舅是閣老,我相公是太子之師,誰敢為難我?」
皇后一看她這樣子立即不擔心了,這麼兇悍,即便沒有秦信芳和顧景雲,她多半也吃不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