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出哪個地方的官是大貪,哪個地方的官是小貪……
他還知道商貿雖盛,卻沒有很多百姓願意背井離鄉從商,除了野心勃勃的便是日子過不下去的……
他甚至還知道了駐軍士兵有時候也會參與到走商之中,有人憑此發家,但更多的人是因為沒有軍餉,逼不得已藉此道養家煳口。
這些都是在路上碰到同樣抄小道走私的商人那裡得知的,那些人甚至稱不上商人,因為他們大部分人的身份還是農民或佃農,只是為了賺點錢才在農閒時鋌而走險的走私。
一趟來回賺的錢在李安眼裡的確是不值一提,他想,如果土地能帶給他們足夠的收益,他們何必鋌而走險去做這樣的事?
李安從小便被當做未來儲君來教養,他的責任便是這整個天下。
天下的山水是他的土地,天下的百姓是他的子民,阿爹曾教導他,若想做一賢君,便要把自己當做這天下的父親。
父親不會與自己的孩子爭利,他的願望是要孩子們都好,所以才不會耽於享樂從而忘了初衷。
李安不知道自己將來能否保持初衷,現在他卻是希望天下百姓都富裕安康的。
所以他想的是如何讓這些走了歧途的百姓回歸正常,讓他們不必鋌而走險也能養家煳口。
李安才有了思緒,顧景雲和黎寶璐便回來了,他們不僅帶回了食物,還帶了一套筆墨回來。
顧景雲將信紙交給李安,「將信寫下來,我讓人去送。」
黎寶璐則通知他們道:「我已經找到了兩個買家,不過她們要的貨都不多,所以保守估計我們還要在金華府停留兩天,時間留得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因為留下的痕跡很多,我們抹除不掉,所以這兩天我們儘量少出門,少與外人交流。特別是你們的那嘴官話還沒板過來,金華府不同那些羊腸小道,這裡即便是一個跑堂的夥計見識也不少,他們肯定聽得出你們的口音,所以儘量不少說話。」
顧景雲和黎寶璐年紀小,又是在瓊州長大的,雖然跟著秦信芳與何子佩學了一嘴標準的官話,但罪村裡各個籍貫的人都有,帶著口音的官話更是能編成一本書,倆人又聰明,幾乎是才聽兩三遍就能學會了。
所以不管是要裝廣東人,福建人,浙江人,還是湖廣人,他們都手到擒來。
但這四個就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為從未接觸過這些,四人聽著帶口音的官話都有些困難,更別提說了,因此一路上只能儘量閉嘴裝內向。
好在顧景雲善談,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他與沿途的人交談時問的問題都瘙在李安的癢處。
這也讓李安更喜歡顧景雲。
被喜歡的顧景雲當然不可能去做送信這樣的事,他把信交給黎寶璐,道:「我們離開的那天送去鏢局。」
「給廬州知府?」
顧景雲點頭,「這是太子府在皇帝面前已暴露的暗線,東西送進太子府必定會被抄錄一份送給皇帝。」
顧景雲嘴角微翹,道:「買了車後我們便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路上少停留,這樣信件送到京城時我們也到了河北一帶,正是最險之時,我就不信,由皇帝出面找他們麻煩,他們還敢明目張膽的追殺我們!」
第二天一行人便帶了自家的貨物去城南找織娘。
兩個預約的織娘驗過生絲,微微有些不捨,問道:「就不能再便宜一些?若是價格再低些,我們就多要幾斤。」
這次的生絲質量很好,要是用心,她們說不定能織出上好的錦,可惜她們手中餘錢有限,吃不下太多。
黎寶璐想了想道:「你們要是能給我們介紹幾個織娘,那我們就每斤便宜你們二十文如何?」
「我們既多要,又給你們介紹織娘,怎麼也該多便宜一些,怎麼只便宜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