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娘,女兒和弟弟回來看您了。」
看到曲維貞,曲母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步抓住曲靜翕,抹著眼淚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孃的心肝啊,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娘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你了呢。」
曲靜翕一臉的無奈,「娘,我是去讀書的,怎麼會一輩子見不著我呢?」
「是啊,」曲維貞笑道:「而且我和弟弟不是每個月都有寫信回來嗎,還給你們寄了錢,家裡沒收到嗎?」
村民們聽到「錢」字,眼睛紛紛一亮,不由拽住曲維貞問道:「怎麼,你們出去讀書還有錢啊?」
曲維貞見她娘只顧抱著曲靜翕抹淚,並不注意這邊,就嘴角微翹道:「有一些,我們想著爹孃在家受苦,所以讀書心裡也不安穩,平時跟先生學了本事就出去給書局抄抄書,或是做些繡品出去賣,多少能掙些錢,存得多了一些便拖人寄回來。其實沒有多少的。」
但村民們還是羨慕不已,覺得曲老三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不僅兩個孩子可以一分錢不出的讀書學本事,還能邊讀書邊掙錢。
曲母是把兒子放在心尖的,這幾年裡夜夜都在想著,雖然每個月都能收到書信,可誰知道人在那邊過得怎樣?
所以她不止一次的提過要去京城看他們。
但路費太貴了,而且還得要路引,曲父心生膽怯,又不捨得將家裡好容易存下的錢拿來花掉,所以一直不能成行,現在兒子終於回來了,她的眼裡便只能看得見他了。
曲維貞也不去打擾他們母子情深,而是招呼著鏢師幫忙將行李搬進屋,然後就開始擼袖子做飯。
此時正是中午,總要讓鏢師們吃頓熱的再離開吧。
她謝絕了村民們的幫忙,柔聲問道:「叔叔嬸兒們,我爹和我姐姐妹妹呢?」
「哎呦,你爹進城去了,說是把家裡多餘的糧食賣出去,你大姐帶著你二姐四妹去打柴了,估計得等到傍晚才回來。」
曲維貞一笑,便轉身從包袱裡抓了一大把糖放在盤子裡給人吃,又叫來兩個小孩,分別給了他們幾顆,笑道:「你們能幫我去叫我姐她們回來嗎,一會兒我還給你們糖吃。」
兩個小孩接過糖,歡呼一聲應下,轉身就飛奔離開。
曲維貞進了曲父曲母的房間,找到了米便淘米下鍋。
村民們看她淘米,看得直咋舌,他們這樣的人家除非是重大的日子,不然很少會吃乾白飯的,都是會摻些東西一起煮。
現在曲老三家的是還稀罕兒子,沒回過神來,待回過神來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曲母是村裡出了名的潑婦,大家可不敢惹她,紛紛抓了兩顆糖就告辭,曲家院子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曲維貞鬆了一口氣,這才笑著請鏢師們坐下,將火生起來後就去菜園裡摘菜。
曲母還在拉著曲靜翕說著這些年的想念和艱難,眼裡根本看不下第二個人。
曲靜翕一臉的尷尬,道:「娘,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去做飯吧,鏢師大哥們還沒吃東西呢。」
「你是不是餓了?」曲母立即起身,「你等著,娘這就給你做飯去。」
說罷直接進廚房,見灶頭正生著火,她便知道飯是煮上了,她一臉笑意的轉出來道:「你三姐煮上了,看來她這些年在外面也沒忘了眉眼高低,還算不錯。你再等一會兒,等她摘了菜回來娘就親自下廚給你做道菜。家裡豬油還剩下一些,到時候娘把油渣挑出來,只給你一個人吃,誰也不給。」
曲靜翕看著注視這邊的鏢師,尷尬的一笑,完全不知該怎麼與母親交流。
他離家時太小了,有很多事已經不記得了,這些年來在他生活中扮演母親角色的是師母和姐姐,而她們兩個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講理和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