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的感情淡一些後自然而然的知道時才不會很痛。
因為自覺時日無多,萬氏要囑咐的事就很多,她怕黎寶璐年紀小記不住,只能反覆的唸叨,讓她記住孃家的地址,長大後一定要把醫書送回黎家;讓她努力讀書,學習更多的技藝,以後孝順秦氏夫婦,要與顧景雲好好相處……
黎寶璐覺得她像交代後事一樣,心中不由又酸又疼,忍不住高聲打斷她,「祖母,二嬸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萬氏因為風寒頭腦昏沉,被寶璐這麼一打斷就有些想不起自己要說的話了,她嘆息一聲道:「你二嬸也是命苦的,以前多跋扈嬌氣的一個人,現在全家的重擔都落在她身上,偏你二叔還時不時的拿她撒氣,寶璐,你得記著你二嬸之前對你的好,何況當初若不是她……祖母也不知道你二叔那樣喪心病狂。為了這個,你二叔沒少折騰她……」
黎寶璐咬牙,眼睛都氣紅了,她沒想到黎鴻會變得如此不堪。
萬氏卻很看得開,「人遭逢大難後心性大變並不是少事,有的人變得更加堅韌和努力,但也有的人破罐破摔,將自己的缺點無限放大,也是我和你祖父不好,當年流放時你二叔的性子就慢慢變壞,偏我們心疼他少年遭難,又差點死去,所以對他縱容許多,你爹也總是讓著他,最後反而讓他變本加厲起來。」
「寶璐,你不能學你二叔明白嗎?」萬氏說到這兒嚴肅起來,身子直挺的道:「人這一生總要遇到許多坎,受許多苦難,但那不是你軟弱退縮的藉口,它是來鍛鍊你的,它越強時你便更強,努力的邁過那道坎,邁不過爬也要爬過去,還不行便將坎掰碎了一點一點的搬開……愚公尚能移山,難道你連愚公都比不上嗎?」
萬氏眼睛凌厲的看著寶璐,「你只有努力了才有克服的機會,若一味的軟弱退縮,那你就只能一輩子呆在坎的那邊。記住,不管多大都要記住這番話,明白嗎?」
黎寶璐狠狠地點頭,眼睛閃亮的道:「祖母放心,我一定牢記您的教誨。」
萬氏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牽著她去堂屋。
黎鴻剛好檢查完箱子裡的手記,也發現了那封信,不過他並未在意,他知道這封信,父親剛到瓊州時就寫好了,但當時有人盯著他們,把信寄出去就是害了三伯。
後來一直放在手上,這幾年盯著他們的人少了,但他們也在這裡娶妻生子了,他不知父親怎麼想的,反正這封信一直沒寄出去。
於黎鴻來說,這封信寄不寄都一樣了,他們流放到瓊州這麼多年,族裡並沒有支援過他們,他對家族的歸宿感幾乎沒有。
他只是看著這些手記,想著瓊州的大夫很推崇父親,不知道他把這些手記抄錄幾份能否從他們手上換些銀子,要知道這可是他們黎家家傳的醫術,他父親又是御醫,他的藥方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何況離京城如此遙遠,醫學條件如此落後的瓊州。
幾人不知黎鴻心中所想,秦信芳記錄好箱子裡的東西後後簽字畫押,表示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必將手記歸還。
才從秦信芳手裡得了兩錠銀子的黎鴻痛快的簽上了名字。
秦信芳,萬氏和黎寶璐都鬆了一口氣,顧景雲卻冷笑一聲,明白為何黎家明明有男丁,萬氏卻還要把家傳的醫書偷偷給寶璐做陪嫁。
他要是有這麼一個愚蠢的兒子,直接勒死算了。
黎鴻並不知道自己被一個五歲多的孩子定為愚蠢的蠢貨,不然非得吐血不可。
他只是有些福至心靈的想,母親能留下父親的手記,那會不會還留下什麼東西?
比如首飾和私房錢之類。
他並沒有往醫書上想,一來書的面積大,他跟著一路逃亡過來並沒有看見書的影子;二來,家傳醫書向來只有醫學天賦出眾的子嗣或嫡長子知道,黎鴻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