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晴半靠在鄭丹身上,看到她過來便忍不住眼眶一紅,既委屈又愧疚,「先生!」
黎寶璐摸住她的脈問,「哪裡受傷了?」
歐陽晴白著臉道:「手臂」
黎寶璐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臂,邊看著她的臉色邊問了幾個問題,確認只是脫臼便鬆了一口氣,笑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脫臼而已,你看程先生。」
歐陽晴抬頭去看程先生,然後只聽見肩膀「咔擦」一聲,尖銳的疼痛後一步傳達到大腦,她再想叫時也已經晚了,她只能呆愣愣的看著黎寶璐。
黎寶璐放下她的手臂,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沒事了,除了手還有哪裡受傷了?」
歐陽晴愣愣的搖頭,她的腿也疼,腰也疼,不過她有判斷能力,知道那只是磕到了,並不如手臂上的傷來得嚴重,只不過疼痛令她站不起來罷了。
黎寶璐這才去檢查其他人,躺地上的一共有五個人,都是她們詠梅班的學生,好在傷的都不是很嚴重。
最嚴重的一位同學應該是被人從高處摔下,整個背部著地,黎寶璐檢查過沒有傷到骨頭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摔打傷是極易傷到嵴椎的,而在這個時代,一旦嵴椎受傷,想要治好太困難了,一個不好是要癱瘓一輩子的。
想到此處,黎寶璐臉色一冷,脫下棉衣墊在地上,將傷得最重的吳佩萍抱起來放在棉衣上,讓她側著身躺。
她的同桌寧思涵立即上前抱住她的腦袋,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黎寶璐對寧思涵微微頷首,這才起身看向被圍住的其木格和娜仁。
娜仁還在惱火的用韃靼語控訴程先生,叫囂著讓她父王斬了他。
「娜仁,」黎寶璐用韃靼語道:「容我再申明一次,這是大楚,是清溪書院,書院有書院的規矩,若程先生有錯,自然有書院懲罰;若是其錯過大,超過了書院能判定的標準,那自然還有國法在,該給你的公道一分都不會少。別說你父王,便是韃靼的可汗,他也插手不進我大楚的刑律。」
娜仁震驚的看向黎寶璐,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韃靼語,其木格也很驚訝,看著面寒如冰的黎寶璐,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怒氣,有對娜仁的,也有對黎寶璐的。
這件事的確是娜仁的錯,但黎寶璐如此看低她的祖國,這是覺得她們在大楚就任由他們宰割了嗎?
黎寶璐冷眼掃了全場一眼,用漢語道:「所有人都安靜呆著,不得再喧譁,事情起因經過我會調查清楚,也會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大家齊齊看向娜仁,說是要大家安靜,其實場中叫囂的只有娜仁一人。
娜仁顯然也知道黎寶璐是針對她,面色漲紅,張嘴就要反駁,卻被其木格一把捂住。
其木格眼神狠厲的瞪著她,附在她耳邊低聲道:「為了與大楚和平相處,我們韃靼每年納的歲貢增加了三成,額外還要再給他們三百匹良馬,五匹種馬,去年的內亂與雪災,草原上的牛羊十不存五,我們還要求著大楚開啟邊境馬市,與他們換糧食茶鹽渡過青黃不接的春夏,娜仁,別逼我殺了你,你要再敢壞我兄長和韃靼的大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覺得你父王會為了你跟我兄長翻臉嗎?」
娜仁瞪大了眼睛看其木格,滿眼驚恐。
其木格低頭冷漠的對上她的眼睛,低聲道:「你因為黑罕而討厭黎寶璐,我管不著,但你若再因此惹事……」
其木格不言,但娜仁卻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一時臉色難看不已。
倆人聲音壓得很低,說的又是韃靼語,沒人聽到,也沒人聽懂,除了內力高深從而耳力靈敏卻又不巧懂得韃靼語的黎寶璐。
黎寶璐裝作啥都沒聽到的扭頭看向程先生,沉著臉問:「程先生,你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