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那我們便也只以虛情回之。」
「並不是我們對顧家有偏見,而是顧家對我們夫妻倆有偏見,」黎寶璐抬頭直視他的眼睛道:「從您到底下的小丫頭,從我們出現那時起這種偏見就在了。」
「祖母面上對我們很好,但所做所謀無不是想陷夫君於不孝不義,更別說府上的三位夫人,若不是我們命硬,此時我們早就虛弱成疾,別說考試,能不能活著都還另說。」
顧侯爺沉聲道:「那也是你們先針對顧家,當時你們的出現便是精心設計,又怎能期望她們對你們真誠?」
黎寶璐嗤笑,「我們當然要精心設計了,若是不設計只怕連京城的城門口都進不了。」
黎寶璐睜著圓熘熘的眼睛看著他道:「祖父,若你十五年前差點被害死,十五年來一直被戒備堵截,你會不防備嗎?」
「這都是秦家的一面之詞……」顧侯爺漲紅了臉。
「祖父,」黎寶璐直直的看著他,「那真是秦家的一面之詞嗎?」
黎寶璐的眼睛很大,直直的看著人時可以讓人清楚看到她眼中的清澈和堅持,顧侯爺對上她的眼睛便一頓,說不出話來。
「你們並沒有對當年所做的事後悔,看到受害人,第一反應不是去道歉和彌補,而是要害他,讓他沒有能力為當年的事討公道,」黎寶璐譏笑道:「我們本來五分的火氣也被激出了十分,這四個月來,我們擋了多少次毒,破了多少不利於我們的流言?」
顧侯爺臉色沉鬱下來,「所以你們是要和顧府不死不休嗎?」
黎寶璐一笑,「祖父太言重了,正如你所說,顧家是夫君的父族,我們再厭惡他也不會那麼做的。」
她驕傲的抬著下巴道:「夫君的眼睛看到的是天上的星辰,腳下踩點是壯闊的山水,顧家不過是他腳下的一粒灰塵罷了。」
顧侯爺愣愣地看著她,聽見顧家被她如此貶低心中竟生不起一絲怒火來。
「您儘管放心,夫君沒有做那種大逆不道的計劃在,只要顧府的人不要再來招惹我們。」黎寶璐沖他燦爛一笑,「要知道除了上門那一件事是我們主動設計之外,我們進了顧府後的每一次反擊可都是被迫的。」
顧侯爺臉微黑,但也若有所思起來。
他不全信黎寶璐的說辭,卻不得不考慮這種可能性。
他實在不想與顧景雲鬧個不死不休,除非他明確做出不孝不忠的舉動,不然不管顧家對他做什麼都是不慈不義。
看看黎寶璐,再想想還躺在床上的老妻,顧侯爺嘆息一聲,揮手道:「你下去吧。」
黎寶璐對他一福禮,轉身便走。
書房裡其他下人也退下,只有大管事還憷在原地不動。
顧侯爺好似老了十歲一般塌下肩膀和嵴背,疲憊的道:「我越發力不從心了,府裡還有誰能聽進去我的話?」
他一開始便讓府裡別去招惹顧景雲,寧願冷淡一些也別和他起衝突。
但不論是老妻還是三個兒媳,甚至是他的兒子……
顧侯爺覺得自己真是老了,心累得不行。
大管事沉默半響才道:「侯爺,三奶奶說的未必是真的,三爺雖總是笑眯眯的,但我們都知道他對顧家有怨,他幾次出手可都沒有手軟。」
「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的,他分支以後能不往來便不往來了,遠著些,怨氣說不定就沒那麼多了。」
「那三爺的前程……」
「我已經攔過一次,若他還能心無旁騖的做題,那我再阻攔也沒用,那些陰私手段只會讓他更恨顧府。」
「那開祠堂的事呢?」
「照開,」顧侯爺哼道:「我這個孫媳也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膽子大的很,當著我的面可是什麼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