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璐並不懼她,從包袱裡選了一瓶傷藥揚了揚,淺笑道:「過來,我幫你上藥。」
如此輕視的態度徹底激怒娜仁,「你就不怕我父王問罪?要知道你要殺我的證據就在我的脖子上。」
剛才黎寶璐幾乎將她掐死,此時脖子上漸漸浮現出兩隻青紫的手印,很容易便能看出她剛才經了什麼。
黎寶璐卻不在意的笑道:「哦?是我要殺你?不是你趁著我上藥時不備想要殺我,我防守時留下的印子嗎?我因顧慮兩國關係,雖然氣惱,卻依然放你一條生路,還很貼心的要給你上藥呢。」
「你!」娜仁瞪圓了眼睛,「你顛倒黑白!」
「這屋裡只有我們倆人,你覺得韃靼和大楚的臣民會信你還是信我?」
娜仁張大了嘴巴,她雖然衝動易怒,但也知道自己在眾人心目中的印象,黎寶璐真要那麼說,只怕就是她父王都不會相信她說的話,誰會相信黎寶璐要殺她呢?
她通紅著眼睛道:「也不會有人相信我要殺你的,我沒有理由要殺你!」
「你當然有,」黎寶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你從不掩飾對我的厭惡,你以為大家看不出來嗎?你跟黑罕的事又不隱秘,大家隨便一查就查出來了,還需找什麼理由?」
娜仁一驚,「你怎麼知道?」
傻子,當然是你說的了!
黎寶璐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對她招手道:「過來上藥吧,再等下去一會兒你該說不出話來了,那等到戒律院的先生們來詢問,到時你要是說不出話來,可就沒法為自己申辯了。」
娜仁瑟縮了一下。
「我既然收手了,自然不會再動手。」黎寶璐沉靜的看著她,等著她慢慢挪過來。
娜仁恨死黎寶璐了,卻又對她懼怕不已,在她身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她們已是生死之仇,偏她還能如此風淡雲輕的要給她上藥,做出一副慈師的姿態來。
黑罕說得不錯,楚人奸詐,肚子裡的彎彎繞繞太多,比心眼,他們韃靼怎麼可能比得過?
他們就應該用武力征服他們,可是,娜仁看了一下黎寶璐,論武力她也比不上黎寶璐啊,剛才雖是她不察才一下被她掐住脖子,但她竟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可見她不是花架子。
最主要的是,是她抓了黑罕!
連黑罕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她?
黎寶璐轉著藥瓶等她決斷,津津有味的看她眼珠子亂轉,一臉糾結。
娜仁回過神來時就見黎寶璐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她感覺脖子更疼了,而且喉嚨幹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到一會兒還要面對一幫嗦的老師,她只能挪上去讓黎寶璐給她上藥。
不過或許是因為被掐住脖子的陰影還在,她一直往後躲,時不時的瑟縮一下,一臉戒備的看著黎寶璐。
黎寶璐毫無所覺般給她的脖子抹了一圈藥,還特體貼的給她倒了一杯茶,估摸著她緩過勁兒來後才問,「你是因黑罕才厭我,還是還摻雜了其他的原因?」
娜仁沖她翻了一個白眼,上了藥之後脖子涼絲絲的很是舒服,加上喝了水,她感覺好了一些,因此啞著聲音道:「你本身就很令人討厭。」
黎寶璐點頭,「那看來我們屬於兩看相厭的狀態,那你為何還要到我的班級來?」
娜仁坦言,「為了給你找麻煩。」
「你們韃靼和顧大儒歐陽尚書交好?」
娜仁一臉茫然,「顧大儒和歐陽尚書是誰?」
黎寶璐緊盯著她的神色,見她不似作偽,就道:「不是他們施壓讓書院把你們安排進我的班級的嗎?」
「我不認識他們,」娜仁蹙眉道:「我請的是彭首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