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百善一副他是為了白一堂好,不好插手孩子們之間恩怨的模樣,但曹氏還是有些生氣。
在她心裡,哪怕是上衙門都是一件天大的事,何況還是流放瓊州?
那豈不是潑天的仇恨?
這一瞬間她明白了為什麼白一堂不給馬一鴻和苗菁菁好臉色看,還把倆人關在迷蹤林裡。
瓊州距離她的家鄉雖遠,但她也聽說過,那可是最遠,最險惡的流放地,據說只有窮兇極惡的人才會被流放到那裡。
砍頭殺身,流放殺心,其實流放到瓊州和砍頭也不差什麼了,而作為家長,她丈夫竟然還一副任由孩子們鬧去的態度,讓曹氏氣惱不已。
忍不住就揪住他腰上的肉硬是扭了一圈。
老夫少妻,白百善一向寵她,雖然腰上的肉被扭住很疼,但他硬是面不改色,反而還安慰她道:「彆氣,彆氣,我看一堂那小子在瓊州過得不錯,你看他丟開手裡的活兒十來年,不僅收了個佳徒,還要娶媳婦了,這不都是好事嗎?」
「這能一樣嗎?」曹氏怒道:「他們說你偏心一堂,我看著你分明是偏心一鴻和菁菁。這事要是擱在我們平常人家,兄弟姐妹間敢這麼鬧,父母非打死他們不可。」
說到這裡曹氏一頓,情緒低落道:「也不一定,偏心的父母總會給他們找理由,說不定還會幫他們呢。」
白百善便知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忙解釋道:「你真正是誤會我了,這是江湖,和一般情況不同。」
曹氏翻過身去不語。
白百善就掰住她的肩膀細細的解釋道:「你別看那小子被流放,他武功高著呢,別說朝廷不能派衙役時常盯著他,便是派了也盯不緊,他要想出瓊州沒人能攔得住他。」
「瓊州對別人來說寒苦,對他卻不是,就算他不離開,憑他的本事在那裡也不會難過,比如我,咱家每年地裡就收那點糧食,卻能吃得起細糧肉蛋,還能買各種藥材給你補身子,錢哪裡來的?」
「打獵?」
白百善點頭,「我要養你,家裡這才存不下錢,可那小子可是獨身一人,他想要過什麼好日子不行?他想要離開瓊州回來找他師兄師姐報復也簡單,誰能攔得住他呢,所以我才說不必管。我要是管了他,回頭他找他師兄師姐算帳時就還得出面管他師兄師姐,不然才是真的偏心。」
「可他是犯人啊,」曹氏還是沒能轉過彎來,「就算他出瓊州那也是逃出來的,那不得隱姓埋名?」
白百善一笑,「若是罪大惡極,自然得東躲西藏,可他在江湖上名聲好,在百姓間也素有善名,最多不過隱姓埋名,但這於我們江湖人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大事。」
或許別人覺得隱姓埋名很難受,但他們江湖人還真不在乎這個,尤其是他們凌天門,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
一鴻和菁菁不就說換姓就換掉了嗎,也就一堂那孩子固執,非要抱著「白」這個姓氏。
但姓氏不換,名字卻可以換,天下姓白的何其多,衙門裡的人還能一個一個排查過去?
「一鴻和菁菁也受到了懲罰,於江湖人而言,廢掉武功比殺掉性命還要痛苦,他們都失去內功,還要被拘於此處一輩子,所受磨難不比一堂少。」
「可,可我怎麼聽著一堂以後還要給他們送吃的喝的?」
對曹氏來說,少吃少喝才是世間最痛苦的事,武功和自由什麼的哪裡比得上生存資源重要?
在她看來,白一堂流放瓊州,那就是被剝奪了生存資源,這是大仇;而輪到馬一鴻和苗菁菁,他們也不過是失去了一項本事而已,依然有手有腳,白一堂還給他們地種,甚至還給他們送糧食吃,這簡直就是以德報怨的典範呀。
白百善一頭黑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