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天,喬胥才從書局回來,走在半道上就突然被一人撞倒,那人直接踩過他的手臂跑過去……
等他滿頭大汗的爬起來時對方已經跑遠,從大夫那裡得知他手臂骨折的那一刻他如墜冰窟。
他努力了半個晚上,卻連筆都抓不穩,更別說把字寫工整了。他該用左手,但寫出來的字也不成樣子。
科舉卷面清潔及字型要求得極為嚴格,他這樣的字上場,別說取中,只怕考官看一眼都不會再想看第二眼。
所以喬胥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跑到禮房門口看著考生們有序的入場,他卻只能在心裡滴血。
一向節儉的他都忍不住跑到酒樓買醉,誰知竟從其他酒客的口中得知那樣的事?
他被撞擊同樣有許多疑點。
他是在書店要關門時才回客棧的,當時街上行人已稀少,道路寬敞得很,但那人偏就撞在了他身上,而且還踩了他的手臂一下……
喬胥羞愧,「當時我一心撲在我的手上,竟忘了告官,更忘了找那人,如今再要去找證據只怕很難。」
其他人也紛紛議論起自己的意外來,其中最有跡可循的便是拉肚子的文生和另外兩個書生。
他們都是考試前幾天開始拉肚子,漸漸嚴重,吃多少藥都沒用。
拉肚子也是能死人的,所以他們哪敢冒著生命危險進考場?
裡面沒有藥,甚至連吃的都是自己帶的乾硬幹硬的饅頭,他們再想考取功名,那也得先保住命來說。
巧的是三人住在同一間客棧,拉肚子後請的大夫也是同一個,這便是一個破案的方向。
文生還道:「大夫開的藥我並未吃完,昨天熬的藥渣我也留著,若我們是被下藥,大夫按理說應該可以看得出來,但他只說我是水土不服,腸胃不適,給我開心溫和適補之藥。我一開始每日要如廁十來次,服藥後每日只需去次,因有成效,故一直未換大夫,但四五日下來並不見再好轉,反而像是頑疾一樣固定下來……」
「在下也是這種情況……」
「我也是……」
三人這麼一說,大家紛紛眼睛一亮,「那這個大夫十有有問題,找了他問去。」
黎寶璐平靜的坐在上首看他們,良久才道:「我勸公子們加快速度,昨日將那些歹徒扭送府衙時隱約聽人說起其中一人是歐通判家的人。」
文生心一沉,與眾人對視一眼,「顧夫人沒聽錯?」
「沒有,也正因為沒聽錯,昨日府衙裡的人來後我今日才不敢再出門,要等家夫出來後才敢定奪。」
眾人明白過來,黎寶璐到底是一介女流,這事要真與歐通判有關,黎寶璐冒冒失失的橫衝直撞勢必會有危險。
同理可證,如果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又無權勢的書生太過冒進也會有危險,可速度要慢了,證據有可能會被毀滅。
大家立時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告辭。
黎寶璐卻沒端茶送客,反而細細的說起顧景雲被算計的事來,還讓順心從書房裡拿了三張畫像來。
黎寶璐將畫像交給文生,「文公子,這人是將巴豆賣給廚孃的人,是我們根據廚孃的回憶畫出來的,或許有些出入,但基本的特徵都有了;這是那天想要撞擊我們的男子,而這是客棧裡差點倒了我們一壺開水的夥計。我所能幫你們的不多,還請見諒。」
黎寶璐知道兇手是歐敦藝,也知道袁芳牽涉其中,但她沒有證據。
能找出歐敦藝是因為趙寧人脈廣,人緣好,打聽出歐敦藝與那客棧夥計私下接觸過,能確定兇手就是他卻是黎寶璐盯梢的結果。
她總不能告訴別人她跟了歐敦藝一天,從他與其書童的交談中知道的吧?
更不能告訴別人她是偷聽到了歐敦藝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