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神沒有眷顧芙蓉幾人。
那一日正值大雨傾盤,天上轟雷陣陣,上官婉兒在自己的閨房悶得發慌。靜靜待了一會,上官婉兒持著撐花迫不及待地穿過長廊去尋自己的孃親。
雖然同住上官府最為偏遠的院落,但是房間的分佈卻並不相近,小小的人兒偶在草地上賓士,雨水濺溼了她的繡鞋,裙裾。芙蓉喜愛清淨,加上大夫人和兩位姨娘的怨恨,她們院落的丫鬟可謂五指可數。尋至芙蓉房門前,婉兒側耳傾聽發現並無任何聲響,她便轉向寶珠的閨房。
跑至寶珠房門前,忽而聽到房內傳出陣陣呼救聲,聲音急促尖銳,小小的上官婉兒覺得異常害怕,但是好奇心又使她止不住推開門縫向內瞧,正是這微微一窺,使上官婉兒的一生蒙上了陰影:
屋外閃電的白光透過糊窗的紙張射進屋內,雷聲轟鳴,在上官婉兒眼前的正是上官家的嫡長子上官明月。
只見此刻他衣衫凌亂,外袍的下襬還有些許血跡,恰是一道閃電劃過,上官明月猙獰的面容嚇壞了上官婉兒,他狂亂粗暴的眼神更是令其一陣顫抖。孰料視線剛轉移便瞧見一旁的地上躺著一名身著淺黃色黃袍的少女,發鬟已亂,衣服更是破損不堪,露出的手臂和嘴角邊淌著鮮紅的液體……
上官婉兒臉色異常蒼白,她想驚叫,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一聲。這時,上官明月身下同時衣衫凌亂,直呼救命的人抬起一張憔悴憤恨的臉,那正是自己的孃親。
此前本想尋找自己的大女兒一同前往小女兒的閨房偷閒,卻不意發現上官家的長子竟然如禽獸般闖入女兒的閨房欲逞獸慾,芙蓉慌忙上前阻止。不同於本族女子的纖弱,苗女出身的芙蓉推開了上官明月並使其後腦狠狠砸在床骨上。
正待扶起女兒卻被狂暴的上官明月推到在地,寶珠在慌亂中被上官明月擊中淌血倒地,因為怨恨芙蓉打擾其計劃,上官明月失去了常性,竟然凌虐起自己的三娘,這也正好出現了上官婉兒所見的一幕……
聽不清孃親對自己說什麼,上官婉兒只覺兩耳一陣嗡鳴,眼前的一切映入腦中卻又不被她的意識所接受,沒有發現身旁忽然竄進一箇中年男子踢開了上官明月,更是沒有發現在他救助自己的孃親同時被上官明月執起一旁的銅馬砸中後腦,殺紅眼的上官明月拿起銅馬對準了芙蓉……
上官婉兒再次恢復意識是在三日後,不知為何當上官峰和上官明月問起她是否憶及當日之事時,她猶是疑惑地歪了歪頭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想找我娘,娘在哪裡……”
第六日,全京城都知曉夏家老爺夏興覃闖進上官宅邸與上官四夫人芙蓉私通,結果被撞破後雙雙自縊。雖然上官婉兒知曉這個人到中年的夏老爺時常與自己孃親相會,但她堅信二人是清白的。而那雙雙自縊之說,不過是為上官明月罪過的掩飾。
自這日起,府裡不論主僕均對上官四小姐持著輕蔑的眼神,尤其是二三房的儀態與上官家其他小姐們,每逢見著上官婉兒總會多加諷刺,更甚的是對她施以不同程度的惡刑作為平常的樂趣與遊戲。
而寶珠自那日之後都沒有再出現在上官府,上官大夫人在一夜間忽然變得變得沉靜無話,終日浸浸在佛堂中敲經唸佛。
上官婉兒的性子自昏迷醒來後大變,不再活潑天真,青春的臉上蒙上了一份成熟和憂鬱的陰霾,眾人皆當其為孃親的醜事哀傷,並無多加在意。沒人知曉在無人的夜裡驚醒的上官婉兒總會掛著滿臉的淚痕抓緊放置在繡枕下的孃親遺留的蠱毒術之書,年幼的臉龐與心智也漸漸地變得深沉。
憑藉自身的天賦,上官婉兒8歲便向世人顯現了她的管賬才能,加上其博覽群書,不多時便得到了上官峰的強烈重視。只是年幼的婉兒畢竟比不上她那狡詐的爹親,在13歲那年她便被上官峰下了生死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