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他記得,他活了一十八年,大多數時間都在這困在這病房裡面,頂多在身子骨好些的時候能下樓走上幾步,卻始終虛弱無比,非得有人攙扶不可。
只是他為何會在這裡呢?
徐子青恍然間猛地覺,他竟然不記得自己是為什麼到了這裡,又是為什麼變成這恍惚的虛影。他伸出手,手指竟從綠葉間穿過……他這莫不是變成了鬼魂,才會在生前最後彌留之地徘徊不定?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來,走進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兩人長相都很是硬朗,左手那位作風利落,像是有軍人之風。右手邊那位卻嘴角帶笑,只是目光落在病床上人時,卻與左手那位同樣露出擔憂之色。
徐子青聽到兩人正在說話。
左邊那人說道:“聽黃醫生說,小弟這兩天情況又變差了,阿沐,沒有更高明的專家了嗎?”
右邊那人嘆了口氣:“大哥,小弟的病症專家們都說從沒見過,沒有病例在前,一切只能即時研究。我上月剛請來一個國際專家團隊,但好像還沒有進展。”
左邊人又說:“小弟的身體等不得。”
右邊人揉了揉額角:“這件事我都不敢告訴媽媽……爸爸說了,不管用多大的代價,都要儘可能留住小弟更久一點。”
左邊人喉嚨似乎有些哽住:“……這明明就不是小弟應該受的罪!”他捏了一下拳頭,到底沒敢捶到牆上,“該死的!”
兩人穿上防護服,推開隔間的門,終於走到病床上的青年身邊。
右邊人深深呼吸,伸出手動了動,最終還是隻給青年掖了掖被角。
“我不會放棄的。”他說道,“大哥,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左邊人神情繃得很緊:“……嗯。”
兩個人的交談很快,他們的工作似乎也很繁忙。所以很快的,軍人作風的大哥離開了,“阿沐”則留了下來,給青年擦汗翻身,所有事情,都不假他人之手。
到了晚上,大哥回來,阿沐離開,照顧青年的動作就又落在了大哥身上。
徐子青默默地看著,他很想過去跟大哥二哥說說話,但即使他焦急地張開口,卻仍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他親眼看到第二天來了一對面帶愁容的慈祥夫婦,其中那位婦人好像有些羸弱,沒過多久就因為太過激動而被她的丈夫帶走。下午時候,又有一位美麗的女子前來探望。
病房裡每天都有人在,但始終還是大哥二哥來得最多。不管白天還是黑夜,至少總會有一個人陪伴在始終沒有醒過來的青年身邊。
但是青年的氣息還是漸漸地微弱了下去……
徐子青走到病床邊,對著青年的臉伸出手。
然後突地一股強勁的吸引力襲來,他這道虛影身不由己地被拉了過去,馬上地,徐子青現自己的呼吸也變得微弱起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
怎麼回事?
徐子青努力想要動一下,可儘管他終於有了實體的感覺,卻根本無法動彈。他渾身僵硬,思想與動作始終不能匹配。
他忽然間有些悟了。他這是……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
周圍的所有聲音都清晰地傳進耳中,不再像是他做虛影時那樣彷彿隔了一層玻璃,而這個時候,周圍人的情感也全部透過他敏銳的五感傳入他的內心。家人的擔憂、焦慮、急切、痛苦……所有的情緒變成滔天巨浪,全部塞入了他的七竅之中!徐子青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