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一股恨意自心頭而起,迸發而出,將周圍十里之地,盡皆化作了一片長恨地獄,但凡自此地經過者,便只要有過一瞬惡念,也會立刻激發,變成一種心魔,根植心底之間,甚至惡念盛者爆發起來,同身側之人大打出手,廝殺至血流成河!
就連清淨如月華,這一刻也像是產生了一道恨意,讓他忙不迭收斂心神,才將這不屬於他的情緒壓制下去。
虞展書生看向月華時,面容也終是扭曲起來:“是爾等修士也是狡詐貪婪,欺騙於我,謀娘子內丹!也是爾等修士冷酷殘忍,不允我有半分解釋,就將娘子帶走,讓我不能與娘子相聚!是爾等欠我,是爾等欠我——”
月華心裡生惱,冷哼一聲:“分明是你誤解在先,對我胞弟毫無愛意,害得他孩兒胎死腹中,他才心灰而去,如今你卻將錯處怪在他人頭上,豈非無恥至極?”
虞展的神情,忽然就有了一分清醒:“你說……胞弟?”他雙足一動,整個人已到了月華近前,方才那恨意突然散去,驟然而生的,又成了極其濃郁的痛悔,比起之前恨意,更加濃烈數倍,“你說胞弟,可是連兄?可是我的娘子?可是那將娘子帶走之人口中所言‘炎華’?你叫什麼名字?是了,你同連兄氣息那般相似,相貌……相貌也是一般無二……”
他這時,也終於去“看”月華的臉。
月華聽他連番問出這許多話來,便有不解:“你與炎華緣分已斷,如今再來詢問,有什麼用處?再者你如今這副模樣,究竟是如何變成?若是因著要尋炎華道一聲歉意,卻是不必,他現下元神重創,正在本體療傷,我這回出來,便是為尋一件對他極有利的寶物。若你對他還有幾分兄弟情誼,就將我放開,讓我回去救人,才是正經。”
虞展麵皮一陣抽動,他伸出手,想要去扼住月華的頸子,逼他將炎華所在告知,然而待剛剛將手抬起,卻又彷彿想起什麼,縮了回來。
不過,他眉宇間籠罩的那一層陰鬱之氣,卻在這時跳躍得更快,他的語氣,也更加急促了,像是有些小心翼翼般,連聲問道:“連兄他、他現今傷勢如何?有了你手中之物,就可以立時痊癒?”
月華聽他語氣,好似確有關懷之意,他對此人遷怒之感,就稍微褪去些許。
他只想著,雖說這書生曾經有負於炎華,到底也是被卑鄙之人矇蔽,他對炎華縱無愛意,關懷倒是真切,也不枉炎華對他用心一場……即便他只是一朵白蓮所化,卻也知曉這情愛之事不可勉強,本是炎華強求,得不到對方回應也只是無緣,但非是這被人愛慕的書生之過。
到這時,月華的聲音也更平靜下來,炎華的真實情景,也不瞞虞展:“你這書生不必憂心,炎華雖傷得厲害,可師尊師伯更有威能,已然將他元神蘊養起來,我此次得到一朵天地靈物七葉青蓮,只為‘以形補形’,加快他傷勢痊癒,可炎華本身,卻是並無喪命之危。你快些回家去罷!”
只是書生緣何變作這副樣貌,又有如此能為,對方始終不肯說出,他便也不再勉強。他深受師尊教導,這與他無關之事,也不必去強人所難,非要尋根究底。
可惜月華這般想,這般說,卻萬萬不曾料到,那書生在得了他的回答之後,非但不曾放他離去,反而是立刻翻臉,將他徹底禁錮起來!
他只見到書生連退兩步,面上陡然現出一種瘋狂之色,再下一刻,他就覺原本尚有的那一絲能運轉的真元,也好似被什麼物事凍結,他還能動一動的手指,也都立時變得無力。
月華登時就有一絲怒意:“你——”
他出聲之後,方才發現,這聲音並非是從他口中發出,而是像是一種情緒震盪,自然而然,在周身顯化出來。
同時他更察覺,他連張口的力氣,也是沒有了。
虞展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