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厭惡透了這種壓迫空虛的處境。
再這樣折磨下去,難保會再次病倒的……
雅居倚高而建,處在河畔深處。周圍吊蘭藤蘿纏繞,香氣襲人。透過雕花鏤空的窗戶,她可以一眼掃望河上的旖旎風光。
雖只帶了三個貼身侍女。不過,碧映已足以護她安全。
“小姐,小姐,你看誰來了。”
“聽你笑得這麼開心,會是哪位貴客呢?”簾門外傳來蓮侍清脆的嗓音。唯墨緩緩放下手中毛筆,抬首望去。
“是孫世子啊。”
“譽大哥。”
“墨兒。”
唯墨大感驚喜。聞聲的同時,孫譽人已經進了來。
還是老樣子,溫雅如玉,如清風撲面般。這樣的人,到底讓多少女子惹了相思情愁呢……
“蓮侍,趕緊上茶。”
“是,小姐。”
孫譽的到來正如一縷遲到的陽光投入,唯墨頓時精神大好。“譽大哥來前該派人傳個話的。瞧瞧我,不但什麼準備也沒有,還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我覺得你,憔悴了呢。”
不是因為她的不扎不挽,也不是她的素顏輕衣。看得出,本該是姣好的面容上染了抹淡淡的愁緒。
欣喜的是,因為他的到訪,似有讓她微微蒼白的面色有了變化。
墨兒,你心裡依舊有你的譽大哥,就好。
孫譽眼中的關切讓唯墨心動。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只是很久了,好似過去很久了……
最後一次他深情脈脈地凝望著她是什麼時候?
最後一次他關心她好不好是什麼時候?
最後一次,她不是什麼名義上的成王妃,而他也不是什麼鄴國長駙馬是什麼時候……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曾一起在湖橋上閒散賞花吧……
“孫世子,小姐,茶來了。”
“……哦,好。”思緒抽回,唯墨迎上他溫潤的視線。
“他待你好嗎?”
“好,怎麼不好。外頭不都傳得沸沸揚揚的,祁國成王爺獨寵尚國王妃呢。”
“是就好。”
二人相視一笑。
“長公主怎麼樣?”茶杯捧在半空中,唯墨突然改口道,“瞧我,都問些什麼呢。有譽大哥這樣的人在身邊,長公主能不好嗎?”
“是,明耀也很好。”
時間彷彿凝固了下來,片刻無言。二人都只是淡笑著,品嚐著新沏的茶水。
“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忙?忙倒不至於,只是閒來無事,寫意作畫而已。”唯墨說著起身,幾步走到案臺邊上,“大哥來瞧瞧。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畫不好那暈影。沒有那幾筆,又總覺得少了分味道。”
“是麼?”孫譽俯身望去,幾幅皆是山水畫作。
“其實你的畫技比起從前精進了不少。”
“是嘛,大哥這麼說我可是會當真的。”
“真是在誇讚你呢。”
“呵呵,只是怎麼看總覺得少些了什麼。大哥添幾筆讓我瞧瞧。”
孫譽接過唯墨遞上的畫筆,正猶豫著是否要動筆,身邊唯墨又道:“來吧,這些不過是我畫來消遣的,大哥就隨意好了。”
孫譽俯身,微抬起衣袖,隨即提筆而起。欣然揮毫間,層暈便渲染開來。
這筆酣墨暢的陣勢,教唯墨不禁連連讚歎:“大哥非得把我教會了不可。”
“以你的資質定是不難的,不過尚需苦練時日。我當年為這寥寥數筆,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那,我們現在開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