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裡的小魚兒喂喂食，等到老伴兒走了之後，老爺子才衝一旁的寧檬招了招手。

“爺爺……”寧檬似乎有點睏倦了，有些無奈地扶額，“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我困死了……”

“小九……”老爺子微微嘆氣，“你和承軒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寧檬嚇了一跳，怕老爺子這是探口風來了，“沒怎麼樣啊……挺好的！”

“小九，是爺爺不好，不知道你們幾個人之間竟然還有那樣的糾葛。我當初也只是想著在我離開之後能夠有個人好好地照顧你，爺爺看得出來，顧承軒這個人有擔當，是個男人，所以爺爺就擺了你們兩個一道，我想著我放低了姿態來說，他就不忍拒絕。可是，我還是忽略了你的感受……”寧老爺子邊說邊盯著窗外，眼神飄忽，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苦澀蒼涼的感覺在其中。

“這件事上您是沒有錯的！”寧檬見狀，硬是在僵硬的面容上擠出了笑容，笑嘻嘻地蹭到了寧老爺子身邊，挽住他的手臂，說，“我和他還得感謝您呢，要不是您擺了我們一道兒，我們哪兒能像現在這樣親密呀……”

“小九，無論爺爺做什麼都是希望你開心的，你知道嗎？”寧老爺子憐愛地摸了摸寧檬的頭髮。

“爺爺，你不要說了，我都是明白的。”寧檬心裡有點難過，這樣的寧老爺子讓她有些無措，她害怕他接下來的話會讓她體會到什麼叫做失去……

“如果，有一天，你和承軒真的過得不開心了，不要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只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爺爺，我知道的，我和顧承軒會好好的。”

寧老爺子見她蹲在自己腳邊，眼角亮閃閃的似淚珠，翻來覆去地思量了許久，嘴角微微蠕了兩下，還是說了出來：“小九，可能……爺爺活不了多久了……”

寧檬驚愕地抬頭，這對她來說不算是未知的秘密，她只是沒想到爺爺最終還是告訴了自己，霎時，好像是全身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彷彿是自己剛經歷了一場長途馬拉松歸來，很累……

“爺爺，你不要這麼說，我……我會害怕的……現在顧承軒不在我身邊，沒有人可以安慰我，我真的會害怕的，你不要……不要說了……”

寧老爺子將她臉上的淚珠抹掉，似是嘆息又似是擔憂地說：“你這個樣子，我很不放心……小九，生老病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平常的事，每個人都會經歷這一遭的。這也許不會是一陣壞事，至少，它有希望讓你真的長大。”

“爺爺，我乖乖地聽話，我努力地讓自己長大成熟，你不要再這麼說了，好不好？小九一定乖乖的……”聽罷寧老爺子的話，她哭得更加厲害。

“好了，不要哭了，才說了要長大，怎麼還哭鼻子呢？”寧老爺子連忙哄著，“明天你就隨軍去吧，你老這麼陪著我，可讓我怎麼相信你和承軒之間是真的好了？”

寧檬現在絲毫不敢違揹他的意思，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連連點頭。

寧檬回到了房間，剛坐下沒多久，寧夫人就敲門進來了。兩母女經歷了一個不太愉快的晚餐，這時這樣靜靜地對坐著，有些尷尬，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好了發呆。

“咳咳……”寧夫人假意咳嗽了兩聲，喚起了寧檬的注意，“小九……今晚上是我不好，你不要在意……”

“你們不用挨個來向我道歉，真的，我不需要！”寧檬摸了摸自己有些冰涼的脖子，繼續說，“媽，我只是很失望而已……為什麼你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瞞著我，就好像我是外人，是這裡多餘的人而已。”

“你知道了什麼？”寧夫人從沒見自己的女兒這般正經過，不由有些犯怵。

“你認為你們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寧檬紅著眼睛說，“媽，我不會懦弱到去逃跑，去躲避，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