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監國,李元照是有經驗的。
上一次監國還是在上一次。
不過經驗顯然並不是那麼充分,景帝不在,他除了抱病就是抱病,都是自己玩自己的。
至於下面怎麼罵,怎麼勸他完全不在意!
只不過這次有所不同,李元照已經脫離了低階趣味,開始專注正事。
而且有景帝在一旁密切監視著他...
事關方正一的,李元照也不由得認真起來。
大殿之上,李元照坐在龍椅左下首,坐姿端正,神情肅穆,難得的十分正經。
左側隱秘的拐角處,景帝正老神在在的閉目聆聽。
經過兩針青黴素的調養,他早已經藥到病除,而且休養數日精神狀態已經恢復到最佳。
這是景帝停朝數日第一次朝會,而且還是太子當朝,自然意義非凡。
已經提前安排人下去通知過,群臣如往常一般寒暄,入殿見禮。
只不過話裡話外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起初群臣覲見,一如往常一般奏報全國諸事。
李元照也只是照本宣科般的回應,氣氛還算得上和諧。
直到程序過半,不和諧的聲音開始出現:“臣吏科給事中範爾有本奏。”
“准奏。”
“臣彈劾詹事府方正一,外通北戎收受其國師六萬兩白銀,奏本已於昨日遞交宮中,不知殿下是否已閱?”
話頭一挑開,群臣中立刻有不少人變了臉色。
來了?
李元照打起精神,鎮定了一下心情,淡淡道:“沒見過,詳細講來。”
“是,殿下。”範爾不疾不徐的講道:“此前北戎出使我大景,離開前曾在鴻臚寺遺漏了一車貨物,此中正含有帕巴出使我國的一切記錄,其中就包含了於方正一的密談記錄筆記。”
李元照皺著眉問道:“筆記何在?”
“北戎人已經發現遺漏貨物,返回後便取走了。不過鴻臚寺卿陳宏大人可作人證,他曾親眼目睹筆記。”
鴻臚寺卿陳宏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有些不知所措。
心裡忍不住直罵娘!他媽的,今天莫名其妙這群人發什麼瘋呢?方正一在外面為陛下查案,下落不明,挑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有病吧!
不過張時的目光一直看向他,他鴻臚寺收了十萬兩,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反正我實話實說!跟我沒關係!
“回...殿下,確有此事,臣曾親眼目睹帕巴所遺留的筆記,上面記載了方正一與他私下勾連,答應幫其購買鐵器。”
李元照猛地一拍扶手,呵斥道:“笑話!北戎人留下的筆記能作為證據麼?你如何不知是北戎那邊在挑撥離間?”
“這...”陳宏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殿下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當時遺漏貨物的位置確實有些偏僻,而且北戎汗王留下的詔書也在其中,臣想...帕巴國師不會故意犯此大不敬之罪吧。”
“兩國之間,還用談什麼道德麼?依本宮看,此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憑空捏造!”李元照忍不住有些激動,媽的老方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們這幫渣渣在背後搞事!
“你們這就算是風聞奏事!沒有實證!此事勿要再提,等老方回京,本宮親自問他!”
景帝閉著眼,表情波瀾不驚,額頭卻浮現出了一絲青筋....
“殿下慎言!殿下貴為太子,豈可稱臣子為..老..方!”
李元照凝目看去,見出列之人是禮部員外郎魏明,忍不住譏諷道:“呵呵,本宮就喜歡這麼叫他,那又怎麼樣?禮部打老方進宮就沒人教過他,你們這就是瀆職!現在反倒教訓起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