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吼,卻又突然溫柔、寵溺地待我,與我調笑,逗我開心,到底為何?我不明白……
我抵在他的胸口,渾身發顫,低聲啜泣著。
唐抒陽的心口沉穩有力,語氣越發地溫柔,彷彿我是一個小小女孩兒:“到底什麼事?告訴我,好麼?”
我緘默不語,只顧著一頓一頓地抽噎。他揉搓著我的髮絲,長長一嘆,輕輕地擁我入懷。
哭聲漸大,淚意洶湧,我也不曉得為何如此難過,難過得在一個並不是很熟識的男子懷中放肆地大哭;而我更不曉得,唐抒陽為何總是在我傷心的時候適時地出現、總是縱容我的哭鬧、總是撫慰我的情緒……
“你這麼毫無顧忌地哭,可不像是一個倔強又任性的姑娘!”他調侃道,言語中帶著寵溺的意味,彷彿爹爹那般的寵溺。
我揚起小拳頭,捶著他的肩胛口,忍著哭意,艱澀道:“你——還——取笑我!”
他放開我,拿出一方錦帕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低笑道:“好了,應該哭夠了吧,若是再哭,明兒早上就變成兩核桃了。”
心中略定,傷心如潮水般退去,又一波潮水湧上心口,激盪著我的心房,奔湧不絕。方才激動之下,竟然再一次“投懷送抱”,與他親密相擁,當真昏頭了!想那迷離的月光下,微風拂動,年輕男女儷影成雙,與凝乳般的月華競相爭輝。
我恍然失神,抽離了身子,拿過他手中的錦帕,虛弱道:“該回去了!明兒還要趕路呢!”
不經意間舉眸望去,驚異地看見,破廟大門的正前方,站著一個白色人影,眉目模糊,身姿單薄,宛如大雪紛飛之中的一朵雪花,清揚冰冷,遙遙地望著我們。也許她也看見了我探視的目光,她明顯地一愣,隨而施施然轉身,儀態嫻雅地步入破廟。
自是認得這個白色的人影,絳雪。我相信,她會來找我的!
翌日傍晚,一行人歇在途經的一個農莊。農舍,水田,綠樹,土徑,淡遠寥落,似是宣紙上的幾筆淡墨,安詳恬靜。炊煙裊裊、隨著晚風扶搖直上,遠山凝暮,分明畫出暮春夏初景色。
水塘邊,蘆葦深深,風搖微動,何人夜下臨風處?
“端木小姐在想什麼?”絳雪與我並肩而站,語音中似有揶揄。
我乖笑道:“我在等你!”
絳雪略有一愣,精緻的容妝微顯驚色,只是一瞬,臉色便已淡定:“端木小姐是豪門望族之後,出身高貴,姿容絕世,才情傾溢,日後定是富貴盛寵、位高尊榮……”
“絳雪姑娘想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我淡淡地打斷她的奉承之語,如此奉承,只怕是言不由衷的吧。
絳雪深深地看著我:“端木小姐可還記得跟我說過的話?”
“你以為我忘了?”我反問道,盈盈淺笑,眉梢處波瀾叢生,“端木情從來不會忘記曾經說過的隻言片語,你大可放心!”
那個午後,我對她說:你所擔心的事情,永遠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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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慢 點絳唇(2)
絳雪和婉道:“那便好,絳雪謝過端木小姐。”
她粉雕玉琢的臉龐,眸光流曳的鳳眼斜飛入鬢,玉嬈的體態穿著一身瑩紅色裙裳……我輕挑眉心,傲然地看著她,清風徐笑:“絳雪姑娘……你似乎有些介懷唐老闆與我究竟是何關係,其實,你大可放心,我只把他當作大哥。”
絳雪乾笑了一聲,臉頰透出微紅:“抒陽與我相識多年,彼此相知甚深。他這人呢,不會專注於兒女情長的,亦不會對一個女子動心動情,可以說,他是一個無情之人。只不過,我見抒陽對端木小姐甚為有心,估摸著他對你動心了也說不定。所以,絳雪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