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泮林止不住笑,“我以為你報復過了。”
“那一腳踹?”節南撇撇嘴,刁眼俏皮,“在九公子看來傷自尊,在我看來只解氣未解恨,遠遠不夠。”
“因為這張王希孟的臉,所以小山姑娘下不了手?”
王泮林露出一種表情,節南覺得那叫欠揍的表情,正要出手拍他。
“既然受傷了,就消停吧,你我又非初識,到如今還要事事算得一清二楚,說過笑過便罷了。橫豎人算不如天算,你不肯聽話和吉平一起走,我就只能親力親為帶你跳水,所以都活得好好的。”王泮林說著話,自顧自走過竹橋,上了水亭,回身衝呆立橋頭的節南背手一立,“換過衣裳再走。上回去雲茶島,你換了我家小廝的統服,原本那套衣裙洗淨了,一直收在樓裡。”
節南啞然,本想反駁王泮林,什麼叫事事不用算清楚,但聽他後半段,真是沒法算清楚的無力感。不過也虧了這種無力感,換好乾衣物後,她難得記性沒丟,問王泮林上哪兒找吉平要耳環。
王泮林一本正經說道,“吉平平時多在雕銜莊的武館內,若你急需,我可派人知會,讓他跑一趟趙府。”
節南心想一隻耳環有什麼急需的,就道不必讓吉平專門送回,下次見面時再還她就是。
王泮林只說好。
節南跨出小樓,王泮林也跨出小樓。
節南狐疑瞥王泮林一眼,有點草木皆兵,“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不用你送。”
“誰說我要送你?我去接商娃。”王泮林淡道。
“娃娃跟你住?”節南挺詫異,以為王泮林會把孩子塞進王家後宅。
“是,今日因要見你,才放他到處玩,但睡前聽一篇詩經是每日少不得的功課。”王泮林看著廊下一盞畫燈,皺眉,似衡量什麼,最終沒去碰。
節南眯了眯眼,也不動手。她是要出府去的,可王泮林卻在自家裡轉悠,方向相反,這回她沒法代勞。
“商娃才一歲半。”還有,聽詩經?
王泮林回道,“我三歲作詩。”
節南嘀咕,“一個妖胎,一個凡胎,怎麼比得?”
王泮林聽得分明,“凡胎由妖胎養著,就得沾上幾分妖氣,否則兩相厭棄怎留得住。”
第232引 各壺各開
節南想到那隻一歲半的娃是有點過份機靈,不知該嘆可憐還是該嘆物以類聚,想了又想,最後為商娃爭取一回福利,“留不住就還送到玉將軍府去,好歹亂世之下有本事保護自己,不然縱是詩仙詩聖也無用。”
“小山無須擔心過早。我如今深知單當武夫也不行,沒有斯文俊氣,實難討好姑娘的歡心,等商娃大些,就送到文心閣裡去,文武一併學了。”王泮林一笑,調侃味濃。
節南張張口,轉過話鋒,避重就輕道,“這要是不知情,還以為是九公子的兒子呢,想得這麼深遠。”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等過幾日五哥成了親,就給商娃定名,這會兒他讓老爺子關著,連十二都見不著他的面,更遑論我了。”王泮林說完,開啟通向府內的門。
音落正對面,一見王泮林,立刻提燈而來。
節南不覺莞爾。
王泮林卻望著節南莞爾。
趁音落沒走近,節南低低笑語,“活著多好,鳥語花香,朝夕可聞。”
王泮林也低語,“當真不是尋死,若叫你心疼了,今後我惜著自己這條小命就是。”
節南的神情大受驚嚇,小心肝亂蹦,立時咬牙切齒,“九公子千萬別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死得太早,賴了我那些物件,只等全部拿回來,我幫你上吊!拉繩子踹凳子,只要你一句話!”
王泮林眉梢挑高,但笑,“我本來就在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