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太苛求會活得很累,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人不是機器,需要放鬆需要休息,而且允許偶爾失誤。”
她抬起眼來看著他,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告訴她,可以失誤,可以不完美。從小到大,她只知道要努力做到最好,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得到母親的讚賞和多一點的關心,她已經習慣了拼命往前跑,可他卻說,她應該停下來休息了。
窗外的夕陽灑在眼前面容清俊柔和的男生身上,他的唇角染著溫柔的微笑,連濃黑的眼底也彷彿帶著深深的笑意。
第一次,凌傲珊覺得這昏黃的光線並不是那麼頹靡,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定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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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高二後,曲清然依然每天跟路惜晨一起搭75路公車回家,這短短的二十分鐘車程,就是她一天之中最開心的一小段時光。
在日復一日的接觸中,她發現這個蔥蘢挺拔如白楊的大男生,或許有著一顆極其柔軟的心。他喜歡小動物,尤其是狗,這點跟她不謀而合。有一次他們在車站旁邊的花叢裡發現一隻受了傷的白色小薩摩,兩隻後腿上都帶著血絲,有些懼怕生人,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細心地替小狗消毒傷口、包紮,看小狗餓得連路都走不穩了,便買了牛奶和火腿腸給它充飢。
最後他還是不放心,問她:“你知道最近的小動物救助站在哪嗎?”
“我不太記得具體位置了,你打算把小狗送去?”
“它受了傷,不把它送去的話,天黑了會很危險。”
她想想也是,這條小薩摩,看樣子應該是走丟了,說不定它的主人正心急火燎地找,如果送到救助站,就可以很快替它找到主人了。
之後,他們一路走一路問,終於成功地把小狗送到了救助站,等他們從救助站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他堅持把她送到家樓下,對她說:“謝謝你,今天耽誤了你很多時間,不好意思。”
她笑:“沒關係,能幫到小狗,我覺得很開心。”其實她是想說,能跟你一起做這麼有意義的事情,我覺得很開心。
她目送他離開,高大挺拔的背影映入她眼裡,深深地刻在心上,彷彿再也無法忘記。
他們每天一起回家的時候,常常會隨意地聊天,曲清然憋了很久,有一天終於試探性地問了出口:“我聽傲珊說,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
“嗯,我們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初中也是同學。”
想起前幾天跑到班裡給他遞情書的學妹,她不禁失笑,忍不住調侃他說:“你初中就這麼受歡迎嗎?傲珊說你那時候可是桃花滿天飛,被你傷了心的女生一籮筐。”
“噢?”他彷彿來了興致,唇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她是這麼說我的?還說了什麼?”
“是陶好靜八卦出來的,也沒說什麼。”
“看來她還挺關注我的。”
她轉頭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突然覺得有些恐慌,正懷疑著就聽到他繼續說道:“她也沒少拒絕人,我們彼此彼此。”
她愣了愣,壓住心底強烈的酸澀感,問:“你們……很熟嗎?”
他笑,唇角微揚,風拂動他額前細碎的頭髮,乾淨的聲音模糊在風聲裡:“我倒是希望如此。”
不知是不是被同學看見一起回家的次數太多,班裡漸漸有流言散開來,說曲清然跟路惜晨每天一起回家,有說有笑的,關係曖昧。
有好事的同學逮著她就問:“曲清然,你跟路惜晨是不是在談戀愛呀?”
她極力否認:“沒有的事,我們只是順路一起回家而已。”
“既然不是,那你臉紅什麼呀,我看你倆是郎情妾意,早就好上了吧!”
她生性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