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為其診治,眾大夫診畢,眾口一詞,皆言趙定國腎陽虧損,須得大補。何宗蘭於是又用老參煲湯,鹿茸進補。日夜端茶送水,衣不解帶,悉心服侍了趙定國兩月。但趙定國病勢日重,虛不受補,已入膏肓,無力迴天。趙定國雖有眾多妻妾,但得病之後,唯有何宗蘭一人不離不棄,床前服侍,不禁感嘆患難方識真心,遂對何宗蘭信任有加,傾心相托。一夜三更,趙定國清醒過來,覺得身子輕若無物,已知迴光返照,死期將至,執著何宗蘭雙手,說道:“宗蘭,我雖然天年有限,但能得你如此賢妻相伴,死也足矣。”
何宗蘭泣道:“相公,能得你此言,賤妾萬死不悔。但你走後,拋下我一個孀居寡婦,無依無靠,日後如何生活?”趙定國道:“宗蘭,你毋須擔心,我已交待父親,他不會虧待於你。若日後父親失勢,生計困難,你可去找我義兄施三才,他位高權重,與我交情深厚,必會助你。”何宗蘭哽咽道:“相公,施公子乃薄情寡義的好色之徒,俗話說人在人情在,你已離去,他見我弱小,怎會幫我?”趙定國笑道:“我有一樣東西,藏在書房裡,是一本小冊子,上面有施三才 父子貪腐的詳細記錄。你有了這個,便不怕他不出手相援。”何宗蘭聞言,放下心頭大石,說道:“相公,你還有何遺言交待於我?”
趙定國懺悔道:“宗蘭,你對我如此之好,我以前卻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與你姐姐,還有、嗯,岳母,都有私情,一直瞞著你。想不到我趙定國,妻妾數十人,臨別真心對我的,只有你一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死前我不想瞞你,你母親和姊姊,都不是好人,我死後,你一定要防備她倆。”言畢已至彌離狀態。何宗蘭聞言,滿面悲傷,也懺悔道:“相公,我也不想瞞你,你得的這病,便是我用了斷腸草毒藥,日日在酒水裡下了少許,餵你喝了,積少成多,你身子中毒日久,便病入膏肓。我早買通了前來診治的大夫,故而他們也不會說出真相,你奸我家人,我取你性命,兩不虧欠。你即將死去,為了不使你做個糊塗鬼上路,我便全盤告知於你。”趙定國聞言,怒火攻心,慘叫一聲,命赴黃泉。
次日何宗蘭披麻戴孝,追悼趙定國,神情悲傷,又取了施三才的犯罪鐵證,暗忖剋日交給張濯,除掉施賊,為父親何應龍報仇雪恨。喪期已過,何宗蘭尋個機會,來到張濯府上,將罪證呈獻,張濯得了何宗蘭的證據,喜不自禁,原來趙定國雖然貪財好色,但心思縝密,與其父趙從臣密議,恐施賊日後過河拆橋,殺人滅口。便和趙從臣暗地裡蒐集施賊罪證,譜成一冊,藉以反制施賊。
施濯得了二施罪證,並不急於稟報皇上。那罪證上雖有施家父子貪贓的詳細記錄,以張濯之卓越遠見,知道皇帝念及與施老賊二十餘年舊情,最多責令其回藉養老,斷不致要其性命,當下和馮仁木商議。馮仁木道:“閣老,依您之見,當如何為之?”張濯道:“若告施賊貪贓枉法、聚斂錢財、量值賣官、殘害忠良,則聖上得奏,有暗喻昏庸失察,任用非人,縱容貪臣之嫌,聖意必定不悅。極有可能草草了結此事,罰施賊回鄉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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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證據(下)
馮仁木道:“閣老見識,果然非同一般,請問何策可置施賊於死地?”張濯道:“聖上最恨,乃篡權奪位,勾結外賊兩種。前昔有告施賊府宅,有王者之氣,又敲山震虎。久聞施三才與倭賊勾結,若能查到罪證,便可一擊中的。”馮仁木聞言笑道:“閣老,此事我倒有些眉目,可供參考。”張濯喜道:“公公快些道來。”馮仁木道:“昔日有七仙門主李愚橋,和錦衣衛齊重成,皆為施賊黨羽。此後李愚